顾映柳抱着他又亲了两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他们的方向看。
迷蒙灯火下,少年肌肤胜雪,像年画上的仙童,而他旁边的男子,仙姿佚貌,不似凡尘中人。
芙蓉镇的居民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容絮买吃食要给钱他们都不收。
“不收钱,想吃随便拿。”摆摊的小贩乐呵呵地对容絮说道。
容絮瞅了瞅旁边的摊铺,小贩都麻利地点着铜钱,他以为就这一家发善心,“谢谢,很好吃。”
顾映柳牵着他一路走过去,他才发现小贩们好像都不要他的钱。
“映柳,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像在吃白食。”容絮挠头,“要是我做不成那个位置,来芙蓉镇估计也饿不死。”
“你要是做不成,估计到不了芙蓉镇。”
“也对……”
容絮咽下糕点。
他没学习过帝王之术,也不懂权衡之道,前世的时候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在河郡县听见白娥说民生疾苦,对比芙蓉镇见到的繁华欢乐,心绪复杂难言。
“映柳,我一定好好努力。”容絮握着拳头起誓。
“小絮儿一定行。”顾映柳揉着少年的脑袋。
林稍间传来一断一续的蝉鸣,顾映柳让容絮在石桥边等一会,他去去就回。
这时哪来的蝉,蝉鸣是顾映柳和暗狼卫的暗号。
顾映柳根据听见的一短一长规律,知道暗狼卫不清楚这个消息对顾映柳而言是否重要,所以顾映柳打算先听消息。
这个时间点正巧赶在马县令死后,他回京述职的时间段,会是什么消息?
“大人,燕童失踪了。”贺岭半跪在柳树下幽暗的阴影里,等待顾映柳的责罚。
顾映柳:“如何失踪的?”
燕童不会武功,智谋不高,按到底派一个暗卫看着,等马县令死后直接杀掉就行,没想到能让他逃了。
“似乎有人在保护燕童,而且不止一人。”贺岭回道。
“自去领罚。”
“是。”
那种忽视掉某些地方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到底是哪里?
箭矢破空声传来。
顾映柳转头望向容絮站着的石板桥边,少年半蹲在地上,逗着兔子玩。
“小絮儿……”青年瞳孔骤缩。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心脏瓣膜纠在一块,钻心的痛楚自心尖传来,痛得他脸色发白。
顾映柳飞扑过去。
暗卫小五先他一步,抱着容絮在石板桥边滚了一圈,雪亮的刀刃正对着箭矢刺来的方向。
“快跑,”顾映柳捂着心口,“带他回驿馆。”
刚才还繁华欢乐的街道瞬间乱成一团,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着摊子。
顾映柳旋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别去驿馆,往南走,去沅水县。”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串联起来,难怪容昔隐而不发,面对送上的证据无动于衷,对除去马县令没有半点兴趣。
原来他志不在此,霍澄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只要容氏一族还在,拥戴正统的就不会少。他要是赶在容絮回宫前杀掉他,容絮没有子嗣,大权自然落到和容絮最亲近的摄政王容昔手里。
他再推诿一番,就可以名正言顺登上大宝。
燕童失踪估计也是他的手笔。
他和容絮在河郡的时候,就一直在容昔的眼皮底下,受着他的监视。
顾映柳望着小五抱着容絮在月色下疾速奔跑的背影和暗卫们贴在小五身边拦斗刺客的情形,苦中作乐地想,他应该感谢容昔给自己上的这一课。
对手的任何异常,都是在给你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