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小宫女用勺子舀着苦涩的药汁直接往顾映柳的牙关里灌,一大半药汁全顺着嘴角流进枕头。
“你下去,孤来。”
小宫女登时瑟缩地跪在地上,不停朝他扣头。
“陛下饶命。”
容絮这才想起来他穿越的原身是个小暴君,之前他和书中的配角没有发生过冲突,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不罚你,下去吧,”少年扫视四周,“你们都出去。”
他给顾映柳灌药的样子不太雅观,还是不要让美人高不可攀的形象幻灭比较好。
青年安安静静地躺在堆锦砌绣的床笫间,肌肤宛如剥壳的荔枝,整间屋子都因他亮堂起来。
他小时候还疑惑王子为什么会亲吻被苹果噎死的白雪公主,要是白雪公主是顾映柳这般好相貌,他也有种想亲的冲动。
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絮捏住顾映柳的鼻子,等他迫不得已张嘴呼吸的时候,直接把药汁倒进了他的嘴里。
手指下的肌肤细腻温热,容絮顺势揉捏着顾映柳的脸颊,这般好相貌,难怪惹得三位攻大打出手……
顾映柳半夜醒来时,睁眼便见容絮坐在床沿。
灯光晕黄,少年捧着书籍,整个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柔光。
顾映柳怔怔地盯着少年的侧影,恍惚间好似回到他五六岁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彻夜守在他身边。
他捂住胸口压抑的欲望,垂眸掩去眼底的寒光。
他不想再有软肋。
“映柳,喝不喝水?”容絮小声询问。
顾映柳点点头。
少年端起泥炉上温着的水,倒进杯子里递给顾映柳。
“映柳,你回主殿睡吧。”
顾映柳没吭声。
“那我在偏殿睡。”
“随你。”顾映柳神情冷肃。
……
-
顾映柳病着,容絮也不好意思让他起身批奏章。
下完朝会,他便窝在书房里逐字逐句翻译着奏折的内容,朱笔画圈为准奏,朱笔画叉为驳回。
偏殿里,送膳的宫女放下食盒便起身准备告退。
躺在床榻间的青年陡然出声,“陛下现在何处?”
“回侍郎,陛下还在书房。”
“臣有要事欲见陛下,烦请你通报。”
顾映柳不动脑子都能想到,容絮那呆头鹅自己在书房批阅奏章。
他其实很聪明,就是心太软,若是真让他来处理,黎朝怕是要乱成一锅粥。
顾映柳转而想到被关在牢狱中的父亲,真是可惜,斩立决又变成流放。
小皇帝估计还当是为他好。
呵。
“映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多时,少年跨入殿内,殷切地说道。
“陛下,将奏章都搬来此处吧,你念,我来批。”顾映柳虚弱地说道。
“你安心养病,”容絮抿唇,郑重地对顾映柳说道,“我可以的。”
少年声音甜糯,还有换声期尚未褪去的奶音。
“你搬来便是,左右我在此养病也无聊。”顾映柳轻咳。
“好……”容絮赶忙让田吉搬动书册奏章,“你别激动。”
“嗯,我没事。”顾映柳拨开容絮的手。
少年手腕纤细,仿佛一折就断,手背突出的尺骨圆润细腻,惹得人想吻上去舔舐。
青年目光幽暗,压抑地低喘着。
“陛下,奏章全在此处。”田吉禀告后抬手招呼小太监退下,自己也阖上门。
顾映柳往书册的方向一瞥,书册中间赫然是春宫图册,香质楼里的春宫图册全是用这样的墨绿纹书封包裹,看着和普通话本别无二致。
容絮似乎没意识到田吉把春宫图册夹带进来,面不改色地给他念着奏章。
“南阳城郊,水灾泛滥……特请陛下准借兵镇压。”
“准。”
容絮手执朱笔,在奏折的末尾画圈。
顾映柳觑着他的神色,见少年一脸黯然之色,心底不由得失笑,这等软和心肠,怎堪大任。
就该娇娇地养在府中,不谙世事。
奏章两个时辰便批阅完毕,容絮读得口干舌燥,摸到桌边灌了口茶水。
顾映柳朝着少年的方向幽幽开口。
“陛下不该因我改大理寺的审判结果,法不容情。”
容絮被茶水呛得直咳嗽,顾映柳这两日与他置气,就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