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絮心下感慨,不愧是主角受,觉悟就是高。
“不是因你,莫要多想。”
少年轻咳两声,按照正常走向,顾万安也不该判死刑,而是被流放到西北边陲。
即便是在书里,他也没想过弄死别人。
“陛下是怜惜臣父的性命吗?”顾映柳撑着手肘倚在软枕上,乌发倾泻如瀑,眉间朱砂痣红得滴血。
“确实罪不至死。”容絮垂眸盯着杯中的茶水。
“陛下悔恨答应臣重审贪墨案,彻底坐实臣父的罪名,肇使臣父被判斩立决,有愧于臣,是吗?”顾映柳目光如炬。
八角平纱灯晕开微弱的光亮,火舌静静跃动。
偏殿内寂静无声,姿容昳丽的青年隔着成堆奏折和书籍与少年相望。
“咳……”容絮不安地搓着衣袖,他想到顾映柳这般敏锐。
“陛下如此关心微臣,到底所求为何?”
容絮心想,当然是为了抱您的大腿,让您的三位攻放过我,我好活到原书烂尾的地方,回到现代。
他的手机、电脑、游戏、小说都等着他去拯救。
“孤珍惜你的才华,不忍明珠蒙尘。”
容絮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完美了。
“是么?”顾映柳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也不知是信了没信。
……
容絮照常在偏殿睡下。
顾映柳松开自己的衾被,靠在软枕上,目光停留在书册中夹带的春宫图上。
容絮睡姿一点都不雅观,等他睡着,又会贴过来,搂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背。
他转身面朝容絮,等着他滚到自己的怀里。
少年果然嘟哝着寻找热源,手攀上他的腰际。他掀开容絮的被子,少年立刻缩进他的怀里,把他搂得紧紧的。
温热的吻落在少年的眉心,手掌在少年的腰际游离,下腹涌起隐秘的渴望。
容絮一无所觉地沉睡着。
-
次日早朝的时候,宣德殿大殿下方出现陌生的面孔。
此人一声绛紫蟒袍,腰间束着玉带,年龄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皇亲贵胄的气息尽显。
容絮猜也能猜到,是摄政王容昔。
他去南阳办事回盛京了。
“臣在南阳数月,心中挂念陛下,夜不能寐。如今见陛下康健,臣也就放心了。”摄政王容昔缓缓说道。
“王叔辛劳,这些日子消瘦不少。”容絮轻笑,和容昔在朝堂上聊着家常。
“陛下已然及冠,膝下无子,臣忧心不已,”容昔微笑,“选秀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孤的皇后年纪尚小,不急这一时。”容絮回道。
“臣听闻顾尚书贪墨入狱,洪涝即将来临,不知堤坝修建得如何了?”容昔一脸关切。
容絮终于咂摸出点味道来,容昔这完全就是,你死了没?怎么还不生娃?你还有多少存款啊?扎心三连……
“工部尚书已在督造,不劳王叔费心。”容絮心里没底,纯属胡诌。
下完早朝,容絮坐在后殿沉思,容昔是真的不好惹。
他还是有多远跑多远,这位子容昔想到做就随他坐,反正他也不是做皇帝的料,他只想回家。
顾映柳今日有事,晨起的时候便和他说过奏章等他回来再批阅。
容絮对他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他走到书房,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名字。
——顾映柳
——容昔
——霍澄
——顾易初
半晌后,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按道理,这个时候顾映柳应该和霍澄发生关系,由于他把淋雨的顾映柳带回寝殿,并且留他在殿内住了将近一个月,现在霍澄和顾映柳一点火花都没擦出来。
今日是三月二十五,顾映柳会在茶楼遭遇火灾,被归朝的容昔所救,带回府邸。
容絮心下坠坠,剧情线已经偏离,万一容昔没救呢?
“田吉,孤要出宫。”
容絮没想到出宫这般容易,他还以为田吉会抱着他的大腿哀嚎,宫外危险,陛下还是留在宫内安全,结果田吉麻利地给他收拾穿戴,还唤宫女给他梳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型。
他想的“视察民情”、“观察盛京内势力动向”等理由,一条都没用上。
他在皇宫里面的时候,整天都穿着宽大的衮服,戴着沉重的玉佩,还有头顶的冠冕,累得他腰酸脖子疼。出宫后,他穿得倒是轻便,一袭春衫,真似鲜衣怒马少年郎。
田吉打扮成他的仆从,跟着他走进春楼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问他来春楼所为何事。
难怪能做到总管的位置!
未时刚过,春楼里面的姑娘刚醒,莺莺燕燕伸着懒腰讨论着,不知谁那般好命能伺候底下的公子。
容絮不知自己是谈论的对象,他一个姑娘都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