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没想到自己的生活能如此容易地被侵入。
席渡没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出门,一个人上下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在他来了之后,自己好似一下就变得矫情起来,连席渡没有在门口等他回家都能让他伤感。
他推开别墅的门,客厅内也没见到席渡的身影。
除非睡觉,席渡一般都坐在客厅休息。
时谨疑惑地换好鞋子,席渡可能是约会去了吧。
“嫂嫂是在找我吗?”
青年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时谨一跳。
时谨转过头,就见席渡套着围裙,拎着水桶进了屋,同他解释道。
“不知道嫂嫂什么时候回家,等得腿麻,就想着给院子里的花浇下水。”
时谨站在原地,原来是这样。
“不用等我。”
席渡散漫地开口,好似调戏一般问道,“真不用等,还是假不用等?”
时谨被戳中心事,窘迫地退了退。
他没有强求他人的想法,席渡这样问起,他当然不会说要他等。
更何况,太好的东西他都留不住。
“不用等。”
席渡放下水桶,解下围裙,招呼机器球过来收拾。
他走近时谨,帮他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我还是等吧,万一小朋友生气了怎么办?还得哄。”
时谨垂眸没作声。
席渡犹疑地问道,“真生气了?”
时谨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对着席渡的脸突然来了火气,瞪了他一眼,啪地关上了卧室门。
席渡站在门口罚站,嘴角却涌上笑意。
时间好似对他产生某种特别的宽容,之前的五年教会他忍耐和等待,又在五年后给他特别的馈赠。
他出现得不早也不晚,在时谨的情期之前,在时谨孤独无以寄托的时候来到他身边,让他钻了空子。
席渡招来机器球,黑白相间的球状,每次看都让人想把他踢走,难怪时谨不常召出来。
他打开卧房的小喇叭,低声说道,“嫂嫂,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唱歌。”
时谨坐在地毯上,抱着软枕,没理席渡。
席渡知道时谨不会回答,直接唱了起来。
“春天花开有几朵,一朵两朵四朵五朵……”
“春天花开有几朵,一朵两朵四朵五朵……”
循环了好几遍后,时谨忍无可忍,打开房门出来对席渡说道,“……别唱了。”
席渡委屈地说道,“嫂嫂都不问我第三朵去了哪……”
时谨:“第三朵去哪了?”
席渡:“刚刚没找到,现在看见了。”
在克里星,第三朵花是爱人的意思。
“人生的第一朵花当献给亲人,第二朵花献给挚友,第三朵花献给爱人。”
时谨的心跳成了一团乱麻,席渡这是在和他表白吗?
他想起了在观顾商场时,钟温年在甜品店里和席渡的通话,他和钟温年保证过不打自己的主意,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席渡:“其实我觉得第一朵更合适一点。”
时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涌上更多的是失落。
失落后更多的是后怕,他在想些什么,席渡是他的弟弟,是他的亲人。
席渡:“所以不生气了好不好?今天正好有空,一起去超市再补点东西吧。”
飞梭的速度极快,8分钟就到了超市门口。
现在的人大多选择光脑购物,很少有人实地逛街,太费时间和精力。
时谨也不例外。
超市有八层楼高,机器人有条不紊地配送着光脑的订单,整栋楼只有零星几个人。
时谨率先进了商场,席渡紧跟在后面。
席渡刚进门就被拦住,有个omega跳到他跟前,想加他的通讯号。
青年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发现席渡没跟上来,回头一看,是在和一个小巧可爱的omega在说话,两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时谨转头就走。
席渡和omega说了句抱歉,追上时谨。
“又生气了?”
时谨:“没有。”
席渡低笑:“那就是生气了。”
时谨被他笑得难堪,整张脸紧绷着,看起来极不好接近,耳廓却已经红透了。
席渡:“我没加他通讯号,嫂嫂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光脑。”
青年离他极近,几乎就是贴在他背后。
麦穗的味道无孔不入,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温暖得能将人化掉。
时谨缓下脚步,“我只是觉得你有心上人了还勾三搭四不太好。”
他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舒了口气,“你想怎么样交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刚才是我过界了。”
席渡的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到时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