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时谨对于一个alpha的诱惑力,长期以来的高岭之花形象,又因起诉性侵的教官被贴上强势的标签,还没有能护得住他的家世,一个落魄又倔强清高的美人,就算是娶回家尝鲜也足够让他们热血上头。
如果可以是别人的话,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他不想时谨当他的嫂嫂,他想让时谨成为他的爱人。
时谨放下杯子,青柠汁是促消化没错,可多喝一点就让人嘴里发酸,酸得他眼眶都红了。
他小声地说道,“我一直是个特例,这次说不定会更久,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因为在天琴星没人要,所以才进了帝都的匹配系统,要不是你哥哥同意与我成婚,我可能还会被送往联邦的匹配系统。”
席渡看着眼尾泛潮的青年,也许是哥哥的离世让他压力重重,在这时才流露出和平日不同的脆弱来。
眼皮轻耷着,掩去了刚见到他时的戒备和疏离,像是受惊的山鹿放下了防备,伸出爪子在他的手心挠了一下。
心脏被青年的一举一动牵扯不停,徒劳地四处奔撞。
席渡:“小时谨,别这样说,哥哥的眼光向来很好,这世上眼光好的不止他一个,总有人不惧流言……”
时谨腼腆地笑了下,笑完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僵硬,又收起表情回道,
“我比你大四岁,就算不叫嫂嫂,也得叫我一声哥哥或是时先生。”
席渡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扶了下金边镜架,眉眼含笑地看着青年。
“哪有小那么多?”
时谨尴尬地伸了下脚,难道他记错席渡的年龄了?
“我印象中是你今年是23岁。”
席渡的目光从青年的脸上移开,仰头看向夜空中的银河。
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香气,是院内树木的散发出来的味道,清旷宜人。
“是23岁,不过我只比你小了3年5个月零29天,还包括中间闰的一个月,四舍五入我和嫂嫂算是同龄人。”
小三岁不算小,他叫他小时谨一点问题也没有。
时谨错谔地抬眼,没想到席渡将他们之间的年龄算得这么清楚,还和以前一样,谁说他小都不行。
“你们帝国医科大学出来的人都这么严谨吗?”
席渡松懒地坐在露台上的沙发里,桃花眼掩在镜片下。
“也不是什么事都算得这么严谨。”
时谨见他有些别扭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是,小席渡长大了。”
席渡也不恼,凑近了些,对他说道,“嫂嫂知道就好。”
时谨总觉得席渡说得这句话带着莫名的威胁,像是敏锐的猎豹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望着席渡的眼睛,这才发现他被镜片掩藏的乌黑瞳仁亮到惊人,好似墨色天幕中唯一的星辰,不容直视。
青年下意识戒备起来,肌肉紧绷着作着徒劳的抵抗。
席渡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被哥哥保护了三年的小鹿,在他去世后又恢复了对所有人都戒备的状态。
心跟着时谨的动作揪起来,青年在天琴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席渡又散漫地陷在了沙发里,和时谨拉开距离。
“嫂嫂,我好困啊。”
时谨没想到席渡转瞬又用这样亲昵地语气和他撒着娇,真像是他的弟弟一般。
“嗯,我带你去客房。”
青年转瞬就将这种戒备的情续感知抛在脑后,是他太敏感了,自己身上没有无利可图,没有什么值得席渡索取的。
何况,席渡是席渊的弟弟,那也是他的弟弟。
客房前壁灯发着柔亮的光晕,白墙着还挂着一副小小的壁画,用棕木框裱着,里面画着的是木屋的一角,右下的妇人坐在摇椅里织着毛衣,只露出一个背,她的视线望着远处在田野间奔跑的小男孩,安静又温馨。
席渡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时谨:“房间我让机器人打扫过,里面的洗漱用品都备好了,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可以问机器人要。”
席渡推开门,转头倚在门边对时谨笑道,“嫂嫂不会给我开的最高权限吧?”
时谨不假思索,“当然是最高权限。”
席渡垂下眼睑,他的嫂嫂好像对他有着一种天然的信任,甚至能压过深处抗拒的本能。
他不知道自己的该不该高兴,在他鼓起勇气踏上一条违背伦理的道路时,发现前面的阻碍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攀越。
自己像是初次行窃的小偷,在外面蹲守了好几年,在踏入院子发现主人其实门户大开的时,内心又涌上莫明的愧疚和煎熬。
他这次没有回话,定定地看了时谨一眼,进了客房。
三分钟后。
席渡站在了主卧的门口,敲响了主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