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褚煦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神色早已褪去了第一天来时的踌躇满志;
不过半个月之久,这人不仅消瘦了一大圈,连脸颊两侧都像是凹进去般气血全无。
很难想象,这番看起来像是染上毒品的样子,会和当初耀眼的天之骄子挂上钩。
“这一阵…我得出去一趟。”
褚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老院长笔尖突然一顿。
老人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在戴上了老花镜以后,才一脸为难地察言观色道,“这个项目牵扯太多,恐怕要想出去的话,难度系数会比较大。”
“您尽全力帮我申请就行。”褚煦的口气显得有些从未有过的诚恳,“尽量在这两天,越快越好。”
老院长有点难为情地点点头,又像是顺便提一嘴地问道,“能简单说明下出去的原因吗?我好向上面汇报一下。”
可褚煦略显局促的反应却令老院长眼眸一暗。
“是不方便说吗?”
褚煦将放置在桌面交叉的双手很快又收了回来,脸色仍然不自然道,“就是简单地去见一个人。”
“你可以让他来这里看你的。”
而对于老院长的提议,褚煦却想都没想地摇头否定。
“他…应该不会过来。”
走出办公室,褚煦这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下全身的紧绷。
而身体一经疏散,大脑那昏昏沉沉的晕厥感便像是扑面而来似的,只能单靠旁边墙体的扶持才能勉强支撑。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言卿尘因为撕裂伤口不得不在家养病的那一个月里,他独自一个人在研究所时的状态一样。
当初他还能勉强撑个三十天的,而现在,才仅仅过去了半个月而已。
其实褚煦也不确定自己出去见了那个人要做什么。
是继续不顾一切地硬来,还是不择手段地将那人给悄悄绑到这里,他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方案。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
只是褚煦暂时还不能劝说自己放下面子,他还做不到为了某种思念就在彼此都撕破脸皮的情况下重返过去的装模作样。
因为言卿尘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而他,也只能在强制手段的前提下,在之后的相处里慢慢尝试地弥补。
褚煦调整了一下状态,就开始扶着墙慢慢地走下。
经过那院长纨绔儿子的房间时,那草包还在里面用对讲机一个劲地大声嚷嚷,连门都心大地没关——
“什么?!你怀疑褚煦发现我们的计划了?这不可能啊,这事情除了咱爷俩谁知道?!”
褚煦扶着墙的手骤然停下。
他倒没想到,他前脚刚出办公室,那老家伙就已经按奈不住地急忙联系这蠢货。
“天地良心!我就算平时再怎么胡来,这么重要的事我也不敢告诉第二个人啊?!”
“什么?!出去见一个人?这特么扯淡呢!什么人不能带到这里见呐?”
……
里面没多久便挂了电话,褚煦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就立马走开。
他虽然还不清楚这对父子在他身上谋划着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他这一想出去的念头已经成了打草惊蛇,要是再想经过那老东西的手出去的话,已是难上加难。
可他已经不能再耗下去了……
就这么不过一星期,那老东西的答复意料之中的始终没下来。
而褚煦则在好几个深夜里辗转难眠,病情的加重又迫使他几乎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就在一记忍无可忍的夜晚独自冲向了这研究所的大门。
那看守着大门的人儿仿佛接收到了某种讯号般,在褚煦红着眼打算强闯的情况下,一窝蜂地就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针管的刺痛很快就在脖颈处往四周漫延;
这般熟悉的手法就这么运用到了他自己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荒唐可笑。
而等到再次醒来时,褚煦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死死地绑在了一张凳子上,周围暗得出奇,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就一高耸的天窗稍微透出点亮彩,就像监狱一般,阴森又压抑。
老院长带着他那草包儿子进来的时候,褚煦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无论说什么,彼此之间也不会有任何信任,一切自然都将摆到台面上来。
“你都知道了,对吧?”老院长终于撕开了他那和蔼的表皮,满眼都是冷漠。
褚煦扬起头颅,一脸的无动于衷。
“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会信吗?”
“放屁!”
一旁的那草包指着褚煦就是一顿信誓旦旦的吆喝,“你要什么都不知道,会这么突然地想出去?之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像发了疯似的往外面闯,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褚煦也是无奈。
在确信这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