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陷在软和的衾被间,乌黑的眼睛如同被雨水洗净的碧空,一览无余又令人沉醉。
桓雁之移开视线,双眼好似失去的焦距。
苗苗扁起嘴,举起袖子擦干眼泪,挤出最灿烂的笑容。
“雁之,我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桓雁之的心一阵闷痛,仿佛数千根钢针扎入他的血管,痛得他直起身都困难,呼吸有如刀割。
脑海中又浮现出八岁那年养的小奶狗,血肉模糊,尸身僵硬,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
苗苗被青年惨白的面色吓了一大跳,连忙松开拽着袖子的手。
“雁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凡人娇气又脆弱,一点点病痛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桓雁之嘴唇苍白,目光温柔地看向捧着他手臂的少年,“我没事,苗苗。”
青年话音刚落,微凉而柔软的唇便覆上了少年的唇瓣,生涩地,温柔地,舔开少年温软的唇瓣,含住少年羞涩的舌尖。
苗苗感觉周身被兰花的香气包裹,随着呼吸浸入他的骨髓。
他没想到桓雁之这么喜欢吃他的舌头,努力地伸着自己的舌尖让青年吮吃。
青年的力道却比之前只吃到一点舌尖的时更重,恨不得把他舌头吞进肚子里似的。
“呜……”少年疼得眼泪汪汪,“呜、唔亲了……”
桓雁之松开少年的腰,眉头紧皱。
少年舌尖处的小块地方红得刺目,明显是伤到了。
“是我失态了。”
苗苗歪着头,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失态啊?”
桓雁之掏出手帕,擦去少年嘴角的口涎,“方才我情不自禁,未曾留意你的情况,便是失态。”
苗苗:“我的舌头特别好吃吗?”
桓雁之:“嗯,比杨梅酿和枣泥山药糕都要好吃。”
苗苗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可我自己吃着没什么味道。”
少年仰起头,眼神晶亮,“我也想尝尝你的。”
桓雁之刚张嘴想应答,少年的吻便扑了上来,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吮着他的舌尖。
月明星动,烛火轻摇。
满目的红艳衬得少年腮透桃花,绵软的手掌按在他的腰上,青年的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淌水。
过去的二十一年,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欢愉的事。
没有爱好,没有喜乐,所学皆为圣贤之书,所听皆为圣贤之言,所论皆为圣贤之事,好似高坐在神龛上只为普济众生的佛。
记忆中唯一的亮色便是枣泥山药糕和那只小奶狗,如今又多眼前的少年。
青年心中烧起一把火,那些压抑的爱意最终变成了炙热的渴望。
少年的尝吮戛然而止,转成青年野火燎原式的掠夺。
苗苗被吻得透不过气,胡乱地拍着青年的肩膀。
“——唔、唔。”
桓雁之松开对少年的桎梏,温和疏离的面庞首次浮现出痴狂的神色。
“苗苗,你知道怎样才能成婚吗?”
苗苗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果说是妖精之间的成婚,他知道,两人以血为契,指天为誓,便算成婚,如果是凡人之间的婚俗,他不知道。
桓雁之:“苗苗想不想做我的媳妇?”
苗苗点头。
桓雁之亲了下少年的额头,“苗苗稍等。”
青年走到窗边,朝易卓吩咐道,“取一坛似梦非花,再带一身红衣来。”
似梦非花,为大邺禁酒。
饮下此酒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好似置身梦中,饮酒者醒来也只以为昨夜发生皆为梦境,因被数几十人用以诱污亲眷,影响极其恶劣,为官家所禁,凡间不得私酿此酒,只在宫中酒窖有私藏。
按颜苗主动求欢的状况来看,主子实在用不着给他喂似梦非花呀?
易卓心下疑惑,还是答了声是,飞身没入黑暗中。
桓雁之又吩咐下人备好热水送入房中,便关上了窗。
“苗苗,沐浴。”
苗苗搂着桓雁之的脖子,“直接做媳妇不行吗?为什么要先沐浴?”
少年想起在萱院的时候,他被青年搓了一晚上的小穴,下身的小洞就稳稳发疼。
桓雁之:“先沐浴才能做媳妇,做媳妇才能睡觉。”
苗苗抖了抖腿,“好吧。”
青年给他脱着外袍和里衫,朱红色的圆领袍,薄透的内衫,真像石榴的外皮和内膜,剥开之后便是饱满多汁的甜肉。
桓雁之的呼吸乱了几乱,抱着赤裸的少年跨进了浴桶里。
桓雁之:“水温合适吗?”
苗苗:“刚好,雁之,你怎么不脱衣服啊?”
桓雁之:“你洗完了我再洗。”
苗苗脸红得滴血,“嗯,我洗完再给你洗。”
他还没这样洗过澡呢,两个人挤在浴桶里,一转身就能碰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