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楚了!
“睡觉的时候说的话就叫枕头风……”
霍骁刚想反驳少年的不自量力,在仔细打量过少年的脸后又把即将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说不定太子也没能抵挡这种美色呢。
没想到看起来假模假样的桓雁之也没能逃过美色的诱惑,看起来倒像个真人了。
苗苗见霍骁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吓住,对他说道,“我没偷你的玉碗,你要是不把我放了,等太子知道你把我关在牢里,肯定会罚你。”
霍骁冷笑道,“我身为廷尉,主刑法狱讼,抓你合法合规,你便是告到太子那儿去,又能奈我何?”
苗苗:“那你没证据,也不能关着我。”
“原来还有点小聪明,”霍骁平复心绪,“听伙计说,你还有个同伙,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赎玉碗?”
苗苗腹诽,他的同伙黄莺现在就在他府上,怎么来赎玉碗?
他被霍骁问得烦了,对他吼道,“我没同伙,小玉碗你都送给莺莺了,自然是莺莺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东西,小气鬼!两文钱的零花都不给,玉碗不见了就发疯一样抓人,送不起就别送!”
霍骁被苗苗这么兜头一骂,不但没生气,还和颜悦色地对他确认道,“你说的莺莺是我家的黄莺鸟?”
苗苗骂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原来霍骁不知道黄莺是妖精。
难怪自己问莺莺小将军怎么不给他钱花时,莺莺说给鸟银子做什么……
难怪莺莺每次都要变成鸟再回府……
苗苗在心里哀嚎一声,黄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啊,这下穿帮了!
他拽着霍骁的胳膊,“玉碗是我偷的,没同伙。”
霍骁轻笑了下,就少年这心虚掩饰的模样,就差把莺莺是他的小黄莺写脸上了。
他早就觉得事情不对,却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被苗苗这一通骂,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出来后再也进不去的太白山,一直照顾他却突然不告而别的少年,和出山后突然冒出来的小黄莺……
那个声音有如天籁,却一直没见过容貌的少年,就是跟着他出太白山的莺莺,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莺莺想买东西但是没银子,就当掉了他送的小玉碗,还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个瓷绿小碗回来。
他就说哪个毛贼还会事先准备好小碗替换玉碗,给他的小黄莺喝水。
青年俯身问道,“莺莺是黄莺精,你是什么精?”
苗苗被揭了老底,顿时炸毛,“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少年吼完,就见一身素白春衫的桓雁之站在牢房门口,隔着幽暗的过道,站在光影交叠处,静静地看着他和霍骁。
阴湿的牢房陷入更深的寂静中,火舌舔舐木材发出的“噼啪”声响。
桓雁之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苗苗吼出的虎狼之词和霍骁俯身低就姿势,瞬间就能让人联想到某种不堪的场景。
如果他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方才和霍骁打斗的飒爽劲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啜泣起来,指着霍骁说道。
“雁之,他莫名其妙就把我关进来,还欺负我!”
霍骁被少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得眼皮一跳,谁欺负谁?他的子孙根差点被少年这么奇崛的打法给废掉。
桓雁之被苗苗的称呼喊得身形一僵,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同少年如此熟稔了,不过现在不是和少年计较这些微末细节的时候。
他冷声朝霍骁说道,“今日之事,孤自会调查清楚,就孤所见,苗苗呆在牢房怕是不合适,人我便带走了,如有紧要事由,廷尉来驿馆问询即可。”
苗苗神气地走向桓雁之,并在经过霍骁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和他说了自己是太子的外室,他还不信!
小气鬼,哼!
霍骁低头莞尔,余光掠过太子,用唇语对少年问了句,“什么精?”
苗苗别开脸,霍骁知道他是小妖怪,用这件事在威胁他。
气死他了。
少年跟在桓雁之身后,牢房内的昏暗脏乱和青年格格不入,明明是穿着最朴素的白衣,却依旧贵雅出尘,恍然如仙。
他缩在青年的影子里,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青年身后。
苗苗第一次体会到自卑的感觉,他和桓雁之离得太远,远到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牢狱外的天空泛起灰蓝,竟然是快天亮了。
桓雁之收起疲惫,领少年上了马车。
车马驶动的辚辚声响起,两人坐在车厢内相对无言。
半盏茶后,苗苗终于憋不住,忸怩地朝青年问道,“你要和我回驿馆睡觉吗?我想早点怀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