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书案边雕小玩意,还会把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看,软软地叫他十三。
潼川的雪太大,冻得他的心没有一刻活过,他不喜欢这里。
谢稚白一袭白衫几乎要融在风雪中,长身玉立好似天上真神。
只见他咬破舌尖,对天起誓。
“与谛作约,助我破阵!”
捆仙索瞬间化为齑粉,衣袍被潼川上万年不变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盘坐的长老们登时全都起身,望着谢稚白。
眼前的青年释放出的威压以不可抵挡之势漫开在山顶,比经年不不化的霜雪还要冷。
天光刺破云层落在谢稚白身上,将峰顶也全都包裹在其中。
谢稚白修为暴涨,竟是从化神期直接到了炼虚期。
冥冥间好似和天地有了某种联系,山间的清风和霜雪渡过他的经脉,传递给他充裕的灵气。
他以身为引,脚踏虚空祭出一招“破空天”,将身体作为容器,凝天地之力,一剑断九州。
竟是不要命的打法,什么元神俱损,什么仙骨被废,他都不在乎了。
白虹剑光芒耀世,以数倍的光圈在峰顶荡开。
长老们再也扛不住,嘴角溢出鲜血。
谢稚白脸白得像纸,眼前全是怀鱼哭泣的模样。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能死!
长老们没想到竟然引来这样一个妖邪,当即打开了封山大阵,不论如何,潼川总得保住。
谢稚白:“别做梦了。”
便是埋骨地,他也得拉着他们陪葬。
引血为誓,以心入道。
天塌地陷。
地动山摇。
十里群山夷为平地,九大宗门之一的潼川被一人之力灭尽。
谢稚白直直地摔了下来,眼睛望向魔界的方向。
“……怀鱼,不要哭。”
挽绿被潼川的震动惊到,对着镖师说道,“原路返回!”
-
魔宫外绿荫如盖。
怀鱼本就是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更别说从来没分过东南西北的小白。
一人一兽站在树荫下大眼瞪小眼。
怀鱼:“养你有什么用?”
别人家的灵兽,会打怪物,能当坐骑,还可以引路,威风极了。
他养的灵兽比他这个主人还废。
小白蔫头耷脑地走在怀鱼身后,每次和怀鱼出门都是这样,它都习惯了。
怀鱼给自己戴上风帽,这次不比之前捞谢稚白的时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他要去的是修仙界,路上肯定会遇见人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少年身量不高,穿金戴玉,又挺着肚子,一瞧便是扮作男子出门的富家女子。
等他走到街道上时,便有个清瘦的小姑娘主动问他是不是要去修仙界。
怀鱼悚然一惊,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你怎么知道?”
小姑娘是魔界中人,听闻潼川被夷为平地,便想着去捡个漏,她又没钱,只好打上怀鱼的主意,毕竟怀鱼看起来就很有钱。
“不瞒你说,我是去潼川寻人的,家姑的二表嫂的侄子在潼川修行,如今潼川被夷为平地,我实在担心他的安危,见你的模样也是去寻人的吧,我可以带你去。”
怀鱼点头,他要去找谢稚白。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着不像是骗子,就跟着她走了。
一路聊到了雇车的地方,怀鱼知道了这小姑娘名叫沈雯,爹娘都不在了,留她一个人讨生活。
沈雯雇了辆马车又叫了个车夫,对怀鱼说,“好了,走吧。”
怀鱼总觉得自己上当了,沈雯把他领到雇车的地方,就叫可以带他去修仙界了吗?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错,要不是沈雯,他还不知道外面还能租马车,而且看着还挺安全,不是打家劫舍的黑店。
少年掏了钱,让沈雯跟着他去修仙界。
一路上沈雯都拉着怀鱼聊天,怀鱼又不是能瞒得住事的人,将自己的底细抖了个七七八八。
沈雯义愤填膺,“你说什么,他叫贺青霁?”
怀鱼见沈雯如此吃惊,问道,“他在修仙界很有名吗?”
沈雯咬牙切齿,“那可太有名了,你先别去找他了,这马车的钱算我借你的,你回家找好高手再去修仙界,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那种。”
怀鱼:“为什么要揍他?”
沈雯见怀鱼如此不成器,气得倒仰,“他是修仙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肯定是渣了你就跑了,现在他又有了新欢,不揍他揍谁?”
怀鱼:“可他和我说他没谈过恋爱,肯定是有误会。”
沈雯头顶都要冒烟了,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人啊!
“那些个花花公子都说自己是第一次,专门骗你们这些什么不懂的小公子小姑娘。”
怀鱼抱紧了小白,“他不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