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七月初五,正是谢稚白的生辰。
寝殿廊下的冰灯光怪陆离,耀得四周灯火通明。
青年一袭月白绣竹纹宽袖纱袍,端坐在寝殿内,耐心地等待着怀鱼给他的惊喜。
谢稚白抿了两口酒,颊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任谁也想不到青年居然是昔日被有光风霁月评价的谢修士……
自昨日怀鱼给他拆了贞操锁后,他就猜到了少年要给他的惊喜是什么,无非是……
谢稚白掩唇轻咳了声,他往日也听过师门结道侣的事,有那方面不行被道侣嫌弃的,所以后来许多修士都先交欢,再结契。
他放下酒杯,喝酒误事,自己得好好在少年面前表现一番,不能被酒影响他的发挥。
怀鱼隔着屏风,歪头瞧着谢稚白,见青年一会笑一会停的,不会是出了什么毛病吧。
“十三,你怎么了?”
谢稚白慌忙抬头,瞬间恢复了高山仰止的姿态。
“回来了?”
怀鱼端出自己做的寿面放到桌案前,“小鹂说做寿面最好是一根到底,寿面越长,寿命就越长,可我学不会,只能团成一块……”
谢稚白低头望着桌上的寿面,或者不能称作寿面,就是一团面糊糊,看样子应该是煮熟了。
他还从来没吃过寿面,襁褓之时就被师尊收于门下,不知生辰。
“给我的?”
怀鱼犹疑半晌,点了点头,对着青年央道,“你吃一口好不好?”
他在屏风后面藏了小鹂做的寿面,面汤香气浓郁,色泽鲜美。
要是把小鹂的一起拿出来,谢稚白估计就不会吃他做的寿面了。
谢稚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可能是没放盐,没有味道,可面条的热气却顺着喉管暖到肺腑,异常美味。
“好吃。”
怀鱼不敢相信,“真的吗?”
他在膳房的时候就尝过了,不是很好吃,跟小鹂做的没法比。
为什么谢稚白会夸他做的好吃,难道是面团变了味道?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哇,比之前还难吃!
怀鱼拦住谢稚白的手肘,“别吃了,不好吃。”
谢稚白捏了捏少年粉颊边的白面粉,“我觉得挺好吃的。”
怀鱼惊疑不定地瞅了谢稚白一眼,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说谎,整碗面疙瘩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吃完了。
青年实在太惨了,估计没吃好东西,才觉得他做的面条好吃。
“你慢点吃,小鹂还做了一碗,没人和你抢。”
谢稚白放下面碗,搂过少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也是给我的?”
怀鱼点了点头,跑到屏风后端出了面碗,“我没她做的好吃。”
谢稚白:“我就觉得你做的最好吃。”
“哦。”怀鱼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他觉得谢稚白总是在撩拨他,但说出来的话又好似再正常不过,像是他就是这样想的一样。
谢稚白脸皮太厚了,撒谎连草稿都不打的。
小鹂做的汤面两人分着吃了,吃完后怀鱼拿出白绸蒙住了谢稚白的眼,牵着他的手走出了寝殿。
一路上灯盏点点,顺着小道到达湖心的凉亭。
怀鱼很少在夜间出门,没注意过魔宫的夜晚竟然有此等风景。
镂空冰灯照在谢稚白的脸上,脚下是圆圆的白色鹅卵石,漫眼过望,皆是星海。
青年的掌心温热,指尖却有点凉。
怀鱼握住谢稚白的手,将青年的指尖放在掌心暖着。
谢稚白摸黑跟着少年往前,在被少年包裹住指尖的那刻,心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好像冥冥中的所有,都是为了这刻在这里遇到他的怀鱼。
那此昔日的苦楚,在潼川派的所有不堪过往,都是为了这一瞬能走到他身边。
从此,世间所有,再无苦难。
谢稚白若无其事的模样朝怀鱼问道,“还要多久啊?”
怀鱼拽着他的袖子,“再等一等。”
他好像又迷路了,出魔宫迷路就算了,没想到在魔宫里也能迷路。
谢稚白:“我们刚在往南走了三百步,又往西走了五百五十步,之后又往北走回了四百八十步,现在应该到了寝殿的上西北。”
“啊?”
是这样的吗?
怀鱼心虚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我就是想和你多走走。”
谢稚白:“嗯,知道,不过怀鱼今日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
他准备的脚链已经在怀中躺了许久,想早点把它套在少年的脚踝上。
怀鱼:“嗯。”
谢稚白抱起少年,“想去哪?”
怀鱼没想到谢稚白会突然抱起他,手臂搂着他的脖颈不放,“东门方向的宜水湖。”
等被谢稚白抱到宜水湖边的时候,怀鱼深刻意识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