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伸出爪子按在怀鱼的手背上,不认识字也不是大事,再学就可以了。
“嗷呜……”
怀鱼见小白着急地比划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小白是想教他认字。
他揪起它的耳朵,拧了半圈,等小白嗷嗷地让他松开才放手。
他看起来在那么笨吗?
少年在偏殿找到侍女小鹂,嘱咐她道。
“等会你给云公子送药的时候,要在他面前夸我诗词作得极好。”
小鹂回忆起少年懒怠念书的模样,心下直打突。
“尊上,这种谎言早晚会被拆穿,您若是想得云公子另眼相看,还是说点别的比较好。”
怀鱼拧起眉头,他也想说别的,比如他可会雕木头了,但话本里说的就是诗词。
天道娘娘说要按着话本来。
“只能说诗词。”
小鹂见他坚持,也不再劝。
左右人都被尊上锁在了寝殿内,哪里还在乎这些。
她记得尊上以前从不攀比,就算在学堂得了倒数被同窗奚落,也只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次日便忘得一干二净。
小尊上如今有了喜欢的人,也要起面子来了。
怀鱼挠了挠头,“你再帮我问问他,他喜欢什么颜色,不要说是我问的。”
小鹂给他理好发丝,笑着应道,“知道啦。”
她见怀鱼别扭的模样,突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
午后,蝉鸣声噪。
小鹂端着热腾腾的药碗跨入殿内。
谢稚白见她盯着自己瞧,本就疏离的气场变得越发距人于千里之外。
即便身上套着锁链,也没半点阶下囚的卑微感,好似此地不过是他寄居的旅舍一般。
侍女给他喂完药后轻手轻脚离开。
半刻钟后,她又拿着布样回来,各色各样卷成平整的布团放在托盘里,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谢稚白对怀鱼的豪奢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如今倒没露出讶然的神色。
“这些都是现下时兴的样式,云公子喜欢哪个颜色?”
谢稚白一眼便瞧见了放在角落里的胭脂红,若是穿在少年身上,必定招摇又可爱。
“……不用。”
他虽修为大不如前,但施个小洗涤术还是不在话下。
“公子,暮山紫的颜色怎么样?这个松石绿的呢?”
侍女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问道。
谢稚白也没为难下人的意思,特意避开了鲜亮的颜色,随意选了个官绿色。
他不想以色侍人,官绿色颜色暗沉,再合适他不过。
侍女让他选完颜色后依旧没走。
“尊上的诗词最近进步极大,公子有兴趣可以品鉴一番。”
侍女说完这句话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等到他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开口。
“尊上没喜欢过人,所以很多事情在你看起来可能略微出格,并非他本意。”
谢稚白的面色没有因为这句话有半分松动。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魔界的尊主表达喜欢的方式可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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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鱼在书房里熬了五六个时辰,从正午写到月挂中天,一句诗都没想出来。
他气呼呼地把话本扔在地上。
姬妻为难他。
段缙也为难他。
谈恋爱就谈恋爱,为什么要写诗?
小白坐在地上翻看着《山狐艳史》,半刻钟后兴奋地在书房里跑来跑去。
好色哦。
原来主人喜欢看这个。
怀鱼莫名其妙,他被逼着写诗都没疯,小白居然先疯了。
琉璃灯下,少年奋战了一宿,勉强写出来一篇情诗。
他又将姬妻说的话背诵了一遍,翻出姐姐的官绿绣灵鹿交织绫襦裙穿在身上,等晚上去找谢稚白。
寝殿内,谢稚白也是一夜未睡。
侍女们进殿拿走了夜明珠灯罩又盖上,他依旧没见到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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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遍洒。
怀鱼披着素锦斗篷,做贼一般进了寝殿。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女装的模样,太羞人了。
少年揣着洒金笺进了殿。
他躲在屏风褪下斗篷,走到青年身前。
谢稚白抬眼又垂下眼睫,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怀鱼心里有些酸,他穿裙子也没丑到多看一眼都嫌污眼的程度吧。
他出门前还特意照了一圈,除了领口有些松垮之外都还好。
自己又不是真女子,胸前没鼓鼓的东西很正常。
怀鱼被他的冷淡打击得要说的话都忘了,话本里的段缙见到姬妻的时候可是为他惊艳了好一会的,自己第一步就没做好。
他坐在白绒毯上,手指揪着裙摆上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