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粘着文媛不松手:“妈妈,你今天晚了十五分钟。”
“是吗?你怎么这么不乖?”语气里却没有责备,她伸手点了点小柚子鼻头。
文媛偏头打量起长椅上的月季,她眉弓微微上扬,缓步行过来。
“文会长好。”
“你好,上次小昌生日会你也在吧?我有点印象。”文媛托住小柚子站起来,视线依旧不咸不淡地落在她身上。
“嗯。”月季指尖扫过鬓角碎发。
她捡起雨伞作势朝外走,小柚子挣扎两下,举着肉乎乎的胳膊朝月季挥了挥:“姐姐,谢谢你的牛奶。”
“不客气。”月季含笑回答。
转眼那抹银白色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方才被雨水打湿的衣襟贴着皮肉,触感粘稠,没什么冷意,堪堪氲了几分湿热。
月季抄手把饮料瓶丢进垃圾桶,低头思忖,从没听说文媛还有个儿子,真是意外。
雨势不减,月季花被浇得零落一片,嫩粉色软花随着湍急的雨水汇进水沟,又从排水口倾泻到山道上。
轮胎碾过残花,惹了满地芳香。
别墅外的铁栏杆缓缓移开,姜朝单手举了把黑伞,立在楼前,时不时摆头张望,见到月季的车子这才露出喜色,笑意盈盈。
月季掀开眼皮,默了半晌:“雨太大,车你直接开回家吧,明天我坐别的去公司。”
“好的,谢谢总经理。”唐唯应声。
车门打开,姜朝伸过手接她下来,月季裤管拖曳,一角跌进雨水,浸湿了大半。
“你回来晚了。”姜朝嗔怪道,手腕歪了歪,黑伞朝月季这边倾斜过来。
“堵车,绕道的。”
她提起裤腿,小心越过水洼,肩头耸动,两人便贴的近了。姜朝抽抽鼻子,闻到她发间潮湿的花香。
到了廊下,他收伞抖了抖黑色柄尖:“大哥他们都来了。”
月季讶异地挑眉,朴世京今日怎么过来了?
还没进大厅,佣人递上来热毛巾,月季捏在手心里,和姜朝闲聊。
“今天财政大臣选举落幕,陈方忆上位了,看来大哥很是心忧。”
陈方忆这个名字月季有印象,段北封说此人心性闲散,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全然如此。
她攥起毛巾擦拭下颌,转了转眼珠:“自由党的那位陈部长?”
“嗯,我爸爸刚才也赶了过来。”
月季闻言咬住下唇,朴正贺说到底也是朴家人,想来真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还是会站在朴世京这边。
厅内没几个人,朴悯翘起右腿,正倚着沙发看书。听到响动,他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晃着脚尖,优哉游哉冲月季笑。
矮桌上摆了一束没剪开的郁金香,朴嘉近来迷上插花。她净完手出来,瞥见月季连忙招招手:“咱们可以吃饭了。”
佣人陆续端了餐点上来,朴嘉却又不着急了,低头修剪郁金香,只道自己过会再吃。
长桌上没见几位长辈,朴世京也没有踪影。
“都在楼上议事呢。”
姜朝筷子往上指,示意月季,又顺手替她舀了碗鸡汤,瓷白小盅里飘着几颗板栗,鸡肉炖得鲜滑爽口。
朴悯把姜朝的动作看在眼里,长眉微滞,眼神鹰隼似的摄住月季的脸庞。
她后背一僵,被盯得直冒冷汗。
偏偏姜朝突然没了眼力见,筷子夹了块牛肉丢进她碗中,眉眼融了笑。
“多吃点。”
“我自己夹。”
月季忙不迭把碗偏了半分,生怕他继续投喂。
朴悯似笑非笑地朝姜朝伸出碗,下颌绷紧:“也给我盛碗汤吧。”
姜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犹疑半晌,极不情愿接过他的碗。月季噗嗤笑出声,姜朝立刻瞪圆了狗狗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汤碗磕在桌面发出轻响,澄黄色汤汁在碗里晃了晃,姜朝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喝汤。”
“乖。”朴悯得寸进尺。
姜朝只差点就咬碎牙龈,忿忿捏紧拳头。
消停没一会儿,月季顿感腿部有些异样,冰冷的脚尖贴着她小腿内侧,缓缓朝上剐蹭,激得她浑身打颤。
又来?
月季蹙眉,抬头狠睇着朴悯。
他兀自用左手支着下巴,纤薄的唇瓣勾出弧度,眼下的小痣轻轻浮动,宛若被风吹皱的春水。
腿上的动作愈发大胆,西装裤布料单薄,触碰中体温骤升,蒸干了衣料里仅存的雨渍。
月季艰难吞咽下板栗,指甲掐紧食指关节。
蓦地,她合拢膝盖,双腿朝椅子下缩紧。朴悯来不及收回脚,踩了个空,身子一歪,下意识踹了旁边的姜朝一脚。
菠菜从他筷子间滑落,姜朝疑惑:“悯哥,你干嘛踢我?”
“我抽筋……”朴悯垂下眼眸,随口胡诌。
朴嘉剪好花根,把郁金香一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