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北芒山见不到多余的人影,佣人们都歇下。走廊还点着灯,尽头处站着两个人,影子被廊灯拉长,扭曲宛如鬼魅。
沉均晗嘬了口烟,青雾从口中吐出,又寥寥挂在镜片前,挡住他的眼睛。月季靠着窗,夜风缠绵的抚过她颅顶,有一两根碎发随风轻舞。
“善雨她……”月季欲言又止。
沉均晗眺望着北芒山夜景:“朴家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你打算怎么做?朴善雨可是野心勃勃,她将来在四海做出成绩的话,你不会好过。”
他掀了掀眼皮,指间的烟雾飘向月季,风向改得突然,月季被呛得咳嗽两声。下一刻,烟头就捻灭在窗台。
“我想你帮我个忙。”沉均晗侧眸看她,“去亲近一个人。”
月季眉头一蹙,沉均晗见她表情变化,立刻明白月季想起之前的不愉快。
他叹气道:“我说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月季低头沉思,食指搭在窗台上点了点,再抬起来沾染了灰尘:“我可以帮你,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沉均晗问她。
夜幕挂着一轮朦胧的月亮,月季眼底没有星光,野心和欲望喷薄而出:“我不仅要做一流的珠宝设计师,还要做一流的商人,北芒山我要分一杯羹。”
“好。”沉均晗轻笑一声,握住月季的手,拇指搭在她手背上摩挲,有些暧昧。
*
工作日早上九点钟,大厦一楼乌泱泱一片人流,大部分都睡眼惺忪,遇到同事还要提神打招呼。“拜托,让一让!”有个冒失鬼从背后撞了月季一下,她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那人头也不回的朝前冲,着急打卡。
毕竟礼貌可不如那几百块全勤奖重要。
月季怔愣半晌,盯着地面那滩咖啡色水渍左右为难,一旁的清洁工习以为常,走上前两叁下就拖干净地板。
大厅里的职员行色匆匆,没几个人因为这个小插曲停留。她甫一低头发现裙角被咖啡溅湿,所幸裙子是杏黄色,咖啡渍并不算明显。
设计部经常通宵加班,洗手间里有女职员正在洗漱。
“我连续加班一周,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了。”一位女职员抱怨。
另一个接话:“唉,希望这批图纸能过吧,不然还有的加。”
“真是同人不同命,你看新来的那个月季,每天都有专车接送不说,段总看她的那个眼神,啧啧。”
“人家那叫本事,你羡慕呀?”
两人对着镜子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到兴头。
月季抚平烘干的裙角,从一旁走出来,身影落到镜中,刚才热切讨论的两位女同事瞬间僵在原地。
她指了指角落的烘干机:“我早就进来了,下次嚼舌根一定要记得先看清楚别人在不在。”
早会后,经理秘书拿着一堆文件从会议室出来。地板刚打了蜡,她冒冒失失没站稳,一迭文件洒落的到处都是。几个同事见到只是歪头皱皱眉,就继续趴在电脑前画图。
月季见状蹲下来帮忙捡文件,有几张报价单飘的比较远,压在富贵树下。月季抽出来,翻开一看,客户落款是谢芸昙。
月季认识这个谢芸昙,影视界的传奇人物,出道五年国内外影后拿到手软,正当红时却突然退圈销声匿迹,没多久就嫁给了建设大臣张庆延,过起了政客夫人的生活。
她卷起文件一角,食指在那个名字上打转。
秘书收拾好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到月季神色有几分愧疚:“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啊,早上撞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赶着打卡。”
月季反应过来那个冒失鬼就是她:“没关系,我理解。”
“我叫唐唯,你是月季吧,我知道你。”
月季点头浮起笑意,视线又落到手中的报价单上:“这几份是散客吗?”
唐唯见她感兴趣,很乐于解释:“这些都是合逸的钻石会员,平时都是段总亲自接待的。”
“这样啊……”月季陷入沉思。
合逸大厦附近餐厅不少,月季坐在窗边发呆,耳朵上明晃晃挂着一对绿钻耳坠。
正走神,段北封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晃:“rose你在想什么?吃饭都不专心。”
他语气颇为无奈,月季缩起下巴咧嘴笑:“不好意思,我在想上午的事。”
“什么事?”
她轻轻拨动叉子:“我听到有同事在洗手间议论咱们的关系。”
“哦?”段北封不恼,“她们说什么?”
“她们说你暗恋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月季切了块面包。
段北封笑:“说得没错啊。”
面包松软,月季咀嚼两下就融化在嘴里:“但是我也想拿出点成绩给她们看看嘛,皇亲国戚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他捻起下巴,深邃的眼眸盯着月季耳朵上的“情人”,笑意又再次爬上脸庞:“这样吧,除了巴西那批钻石,最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