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嘴唇翕动,喃喃自语:“只是亲了他而已,后劲儿有这么大吗?念念不忘到现在……难道我喝醉后吻技会变得特别高超?”
“……”
洪良章六十多岁的人了,最近一次亲人还是在孙子十岁的时候,算算也有十多年了,实在无法从吻技角度给出答案,搜肠刮肚片刻,道:“可能是因为,小柏是孤儿,缺少关爱,成长的过程中又饱受欺凌,所以遇上个愿意跟他亲近的,就难以忘怀了。这种感觉少爷你可能很难体会。”
虞度秋若有所思:“这么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我能体会,谁没陷入过泥沼呢,我也曾被人拉过一把,但那人是我臆想出来的。”
洪良章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都过去了,咱们少爷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就别去想以前的事了。回忆啊,是留给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的,你们年轻人,要朝前看。”
虞度秋笑了:“您才多少岁就这么悲观,远航还没结婚生孩子呢,他也会越来越好的,现在年轻不懂事很正常,您别太担心。”
洪良章苦笑着摇头:“不提他了,越提越气。对了,新来的园艺师小姜干活很麻利,这个月的新花上午都移栽好了,要去看看吗?晚上据说要刮台风,趁现在天气还好,抓紧吧。”
“好啊。”虞度秋坐起,伸了个懒腰,看向泳池里闹腾的两大一小,全部在他的狩猎范围之外,越看越没意思,“哎,我早该想到,能死心塌地效忠我的,要么是我救过他的命,要么是对我有所图谋,要么就是纯粹有病。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太蠢了。下次不管谁送来宴会或者派对邀请函,统统给我收下,我要找点乐子去了。”
洪良章感觉自己又养了个不省心的孙子,无奈而宠溺道:“好。”
凌晨后,夏日的第一场暴雨伴随着台风突袭了平义市,整座城被哗哗雨幕笼罩,却不妨碍夜色深处的霓虹灯光开始群魔乱舞。
怡情酒吧经过一段时间的停业整修,早已恢复营业,人气甚至胜过从前,店内人声鼎沸,嗨歌不断。喝得烂醉的醉鬼想找厕所,摸索中不小心出了后门,被大雨浇透了也不在乎,抱住巷子里的垃圾桶哇哇狂吐,全然不避讳这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
毕竟,传闻中的那桩血腥命案已经过去大半年,又有哪个凶手会蠢到回到同个地方作乱?
黄汉翔也是这么想的。
他站的位置比垃圾桶还要靠里一点儿,不在巷口的监控范围内,但巷子里的呕吐声、酒吧里的喧闹声,全都能听见,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遇到不测喊救命,一定会有人察觉。
若非那人要求,他也不会凌晨一点冒着大雨出现在这种乌漆麻黑的鬼地方,但那人预测得很准,警方给他的出租屋周围偷偷装了监控,他的手机和邮箱也不再隐私,若想拿到剩下的酬劳,只能舍弃手机甩开监控,在对方指定的时间和地点碰面,动作还得迅速,否则警察可能会察觉异常追过来。
距离那骚乱的一天已过数日,事情完全按照那人所说的发展,他被提前安排进公司等待时机,直到收到虞度秋要来公司的通知,赶紧在自己的水杯里掺上对方给的东西喝下去,等虞度秋来后,再故意引起注意。那人说虞度秋聪明多疑,随意发挥就行,反正一定会被看出不对劲,果不其然,虞度秋抓了他,可惜棋差一招,没能在他发作之前察觉他真正的目的。
接着便是警局一日游,他用那人教的话术应答如流,完全没被抓到把柄,拘留时限一过,那个清秀小警察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地离开。
十万块,他一年的工资,轻轻松松到手。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晚便是交付酬劳的日子。
黄汉翔寻思着,对方既然如此小心警惕,肯定不会用手机转账,说不定提着现金来,装在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手提箱里,一打开,红彤彤一片,那画面,想想就爽翻了。
巷子太深,雨水阴气又重,他穿着件短袖,感觉有点冷,搓了搓胳膊,撑着伞来回踱步。
等到一点半,呕吐的人都走了,那人仍未出现,黄汉翔心下生出焦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愚弄了。
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毕竟已经收到部分定金了,况且那人如果翻脸不认账,就不怕自己向虞度秋和警方告发吗?
“嗒……嗒……”
这时,充斥着雨声的巷子中,一道脚步声乍响,踏在阴冷的沥青路上,步伐似乎被湿气拖累,格外沉重。
黄汉翔蓦地打了个寒战,一颗心提起来,探头探脑地朝巷子口张望。
巷口微弱的路灯光将来人的身形勾勒得影影绰绰,不过依稀能瞧出对方身姿劲拔,没经受过积年累月的严酷训练,塑造不出这样的体格。
黄汉翔失望地松了口气。
身高不对,不是那个人,或许只是来巷子里抽根烟喘口气的酒吧客人。
可来者似乎看见了他,脚步微顿,紧接着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加快脚步径直朝他而来!
黄汉翔下意识地后退,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