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倒是造了不少,人畜公愤也是理所应当。”
柏朝喉结微动,垂下眼睫,挑得更认真:“你能造什么孽,顶多道德败坏不近人情独断专行而已。”
“……谢谢夸奖?”
“不客气。”柏朝挑干净了刺,将雪白的鱼肉蘸满酱汁,夹起来,“尝尝。”
虞度秋古怪地看他:“喂我干嘛,我不是小孩儿。”
柏朝:“吃鱼还要人挑刺,不是小孩儿是什么?”
虞度秋撑着脸,朝他狡狯一笑:“那你把这些鱼刺都吃下去,我就让你喂。”
柏朝二话不说就去夹骨盘里挑出的细小鱼刺。
吞一两根不要紧,全部吞下去,恐怕喉咙会被扎得漏风。
虞度秋在他送进嘴里之前出了声:“小柏眼狼,你有受虐倾向吧?”
柏朝不置可否,再度夹起鱼肉,酷酷地扬眉。
这会儿又有点施虐倾向了。
“算了,今天已经让你受过伤了,不折腾你。”虞度秋一副被伺候的大爷形象,张嘴吃了,敷衍地嚼了嚼。去了刺的鱼肉细腻嫩滑,包裹的酱汁提升了鲜味。
“比我预想中好吃点儿。”
柏朝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和米饭:“商区租金贵,能在这儿开下去的小店,味道不会差。”
夜色渐深,过了饭点的小店内客人逐渐稀少……也有人看不惯俩男人卿卿我我地喂饭,为保全双眼,赶紧结账走人。
吃到一半,纪凛来了个电话,虞度秋接完,边张嘴边说:“他们没有查到黄汉翔主动吸|毒的证据。”
柏朝边喂边问:“他会被无罪释放?”
“嗯,意料之中。仅凭监控不能判断是有人给他下药,还是他自己吸|毒。纪凛派人查了他住的出租屋和通讯记录,都没问题,倒是搜出几万块现金,他说是自己的存款,警方无法判断是不是违法所得。他也没在我这儿窃取到任何商业机密,等到24小时后,只能放了他。不过怎么会连他联系裴鸣的证据都没找到?有够离谱,难不成他是靠脑电波告知裴鸣我来公司的?还是说……通风报信者另有其人?你觉得会是谁?”
柏朝想了想:“嫌疑人太多了,科技园内任何看见你进公司的人,都可以是裴鸣的眼线,总不可能全查一遍。你更应该思考的是,谁透露了你要去公司的消息、让黄汉翔有机会提前服|毒?”
“不用思考,我已经把今天家里值班的、知道消息的员工统统开除了。”
“全部吗?包括娄保国他们?”
虞度秋沉默了会儿,说:“我给他们开的年薪很高,他们也跟我许多年了,应该没人能收买得了他们。况且若是我开除他们,处境恐怕会更危险,重新招贴身保镖也很麻烦……”
“明白了,舍不得。”柏朝在他开口反驳之前,接着说了下去,“事成之后,对方总要联系黄汉翔的,否则他怎么拿到剩下的好处?那几万块应该只是定金,继续监控他吧。”
“……纪凛已经安排好,不过我觉得这事可能会陷入僵局,就像我二叔的案子,还有往枪里藏追踪器的事一样,对方行动之前早已找好了退路,一得手就销声匿迹。”虞度秋吃完了最后一口鱼肉,满足地舔了舔唇边的酱汁,“真像吃掉敌人后功成身退的棋子,哎,国王看似近在眼前,我们却没办法将他的军。实在不行,我只能试试花点钱让黄汉翔倒戈了,在金钱的较量上我总不至于输吧。”
柏朝搁好筷子,抽了张纸巾,轻按他唇角:“其实我觉得,裴鸣不一定是国王,而且他今天最后跟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你想说纪凛可能有问题?”
“嗯。”
“我没有证据证明纪凛毫无问题,以后也不会出问题,但起码在穆浩的案子上,他绝对与我同仇敌忾。”
“为什么这么笃定?”
“当然是因为我有他的把柄咯。”虞度秋享受着贴心服务,“纪凛不可能害穆浩,他对穆浩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来——可以了,你擦得太久了。”
柔软的纸巾刚离开嘴唇,下颌却猛地一疼。
虞度秋诧异抬眼,正对上一双灼灼眼眸。
“所以死的不是穆浩,是吴敏,不是吗?”柏朝手劲很大,令他无法动弹,“暗恋一个人多年,那人却跟别人好上了,这还不够犯罪动机吗?穆浩至今下落不明,或许是因为,被占有欲过强的某人囚禁在了某个地方。”
虞度秋反扣住他的手腕:“犯罪动机?正常人可不会因为被横刀夺爱而横刀杀人,你好像深有体会?”
小店灯光不敞亮,柏朝的眼神似乎晃了晃,松手道:“不过是猜测罢了,我也觉得纪凛杀人的概率很低。”
虞度秋不依不饶地追问:“如果我找别人,你会嫉妒到杀了他吗?”
柏朝摇头:“嫉妒有什么用,以你换情人的速度,如果我见一个杀一个,我早就成重大通缉犯了。”
虞度秋笑道:“怎么说得好像见过我很多情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