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五条悟确实是亲姐弟,一样的难搞。
他的手掌和虎口卡着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咬紧牙关,拇指稍微用力就撬开她抿紧的嘴唇,伸进去,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舌尖不断深入。他的手指很粗糙,力道也很蛮横,贴着舌头的粗鲁挑逗得让她难受得眉头紧皱。然而被伏黑甚尔死死压在身下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能够仰起头含着他的手指发出呜咽声。
他抽出手指,按在她的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她的呼吸声因为他变得急促而细长,胸脯一起一伏。他毫无征兆地想起了那天夜里她在衣帽间毫无温度的灯光照耀下裸露的身体,她细腻莹白的皮肤泛着一层明艳的冷光,肩胛骨随着她的动作在后背微微隆起,凹陷处深长的沟壑带着她身体表面的光泽,顺着她的脊椎汩汩流向细窄的腰胯,流向她身体并未敞开的幽深的地方。她那时正一丝不挂地抚摸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明明这应该是一幕足以撑满欲念的画面,她的躯体充满了性的蓬勃诱惑,却毫不下流,他也没有因此产生半分的欲望。
直到他看着穿好衣服的她在镜子面前悄无声息地落泪,哀恸之色犹如闪烁着异光的翅膀,在他昏暗一片的意识里掠过,唤醒了他像墓石一样死气沉沉的躯壳。
霎时间,他隐约意识到,侵犯她是一件极其昂贵的事情,而现在的他根本支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该死——”想到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差,拿着手边的丝带团成团塞进她嘴里,又扯烂了角落那张脏兮兮的毯子,重新绑住她的双手。捞起不明所以的她丢到被褥上,用毯子草草遮住了她半裸的身体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大门被砰地一声砸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脚步声重新在门外响起,手里重新提了一份热的便当。
他将她扶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替她重新扣上纽扣,然后取出她嘴里塞着的丝带。
她不敢乱动,而他也不解释,只将便当放在她面前,语气硬邦邦地说:“吃饭。”在她还没开口拒绝的时候,他已经抢先一步,“你最好听我的,否则五条悟只有死路一条。”
她摇头,“你这是在糊弄小孩子。”
“我没有糊弄你。”比起早些时间,他那些并不着调的话,他现在的语气听起来认真得有些违和,“我是说真的。”
“你为什么……”
甚至还有些凶神恶煞,“哪那么多问题,吃饭!”
在他这种几乎构不成威胁的胁迫下,她张开嘴吃下了他送到嘴边的便当。不过吃不了几口她就饱了,避开了他的手,说:“我吃不下了,”又为了不惹他生气,语气尽可能诚恳地补了一句,“是真的。”
他也没有继续强求,放下便当问:“你总是没胃口?”
“嗯。”
他看着她浅红色的湿润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她想了想,张开了嘴。
之后他们再没说别的话。
被蒙住眼睛的五条律子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伏黑甚尔说到时间休息,就只能听从他的话。她在那张气味并不是很好的被褥上躺下,背对着他。这时耳边忽然听见他衣服布料轻微摩擦的声音,身体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等了一会儿,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同样背对着,不再有别的动静。
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沉到了水底,只能偶尔听见夜晚的风从老旧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的声音,偷偷摸摸的,生怕惊动了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地躺着的两个人。有药物依赖的她并没有多少睡意,只是听着耳边静悄悄的风声和呼吸声走神,这时,她听见身后他说话的声音,“你没想过,如果五条悟死了,你可以不用死吗?”
“……没有。”
他没再继续问她,呼吸声重新汇聚到她眼前一色的黑暗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的身体陷入了一种久违的疲惫感中。黑暗的世界里一切都停止了下来,沉静无比,她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身后那股庞大的热源游离于她的世界之外,在她眼前只剩下一个黑魆魆的轮廓,在她意识遥远的地方守着,不再靠近她半步。
她望着,望着,久违地,陷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