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窗外的雨帘忧心忡忡,“陛下昏睡不醒,顾大人这般匆匆出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窦回章懒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还是担心别人发生危险比较好。老顾不可能做傻事的,只要陛下还活着,他爬都会爬回盛京。”
小五:“你怎么如此清楚?”
窦回章:“一看就明白的事情,还用想?”
他又掏出怀中的狼符,对小五晃了晃,“给我倒杯茶,自己倒的茶喝着味道挺怪。”
小五提起茶壶,将茶水倒进茶杯中推给窦回章,“给。”
窦回章:“果然还是别人倒的茶有滋味。”
小五:“顾大人出盛京是去做什么?”
窦回章:“暗狼卫的规矩不是只管服从,不问缘由么。”
小五:“可顾大人现在不是手执暗狼卫的人了啊。”
窦回章摇了摇狼符,“这玩意儿还真这么管用啊。老顾他临走前管我要了盆君子兰,估计是杀容昔去了。”
小五:“君子兰和杀容昔有什么关系?”
窦回章:“他之前要查容昔和君子兰,显然容昔和君子兰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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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昔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路滑泥泞,他的乌皮靴已经被雨水浸透。
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拓木随已经南下,只要他能跟拓木随联系上,说不定就能洗刷掉被追捕的耻辱。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唉……”
容昔叹了口气继续走。
他那好侄儿的命真是硬,身边竟然有那等高手,还不似训练出来的死士呆板,滑头得很。
一夕之间,他好似苍老了十岁。
容昔内心清楚,就算找到拓木随,他登上帝位也是希望渺茫。
长途跋涉后,容昔终于在烈阳高照的时候和拓木随汇合。
顾映柳也在此时到了宁远县。
自议事时宁远县的守将请求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为容昔选好了他的逃亡之路。
拓木随自防卫最为“薄弱”的宁远入关,容昔自然也会循着这条路和拓木随汇合,然后他再以夹击之势给容昔来个瓮中捉鳖。
拓木随若是收留容昔,他就以包庇谋逆反贼为由,朝羌族宣战。
若他杀了容昔,他就以杀掉黎国皇族,挑衅黎国为由,将入境内的拓木随解决。
青年的嘴角荡开温润的笑意,瞧得人脊背发凉。
顾映柳手执缰绳,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容昔会直接放掉盛京和容絮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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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木兄,本王可算是找到你了。”容昔捶了捶酸胀的腿。
拓木随头戴毡帽,一袭羌族服饰,生得异常魁梧。
他眯着眼睛瞧着容昔身后跟着的随从,将他引入自己临时驻扎的帐篷里。
“容王爷,许久不见,王爷好生狼狈。”拓木随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二人直接掏出绳索将容昔五花大绑,丢在地毯上。
“拓木随,这是何意?”容昔摆弄着扳指,“本王和你无冤无仇。”
“你是和我无冤无仇,”拓木随掐住容昔的喉管,“霍澄是你杀的吧,我这辈子没几个兄弟,他死了,我当然要给他报仇。本来以为要到盛京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自己要撞在我手上。”
“你觉得霍澄是本王杀的?”容昔冷笑。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被人挑拨离间了都不知道。
他顶多算是顺水推舟,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去杀霍澄?
拓木随的力道收紧了些,容昔被掐得面色通红,窒息的感觉涌上头顶。
“那你和我说说是谁杀的霍澄?”拓木随说道。
“首领,有个小孩送来一盆君子兰,说是容夫人特意送给您的新客的礼物。”
“容夫人……”拓木随松开掐住容昔喉管的手,“你何时娶的妻?”
容昔的眼神在看到那盆兰花的时候迅速灰败下来,半息后,他又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他杀的霍澄。只要我们联手杀了他,就可以给澄弟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