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顾易初又将话题扯到顾映柳的父亲顾万安身上。
顾易初:“可惜我没来得及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听说大哥恰巧在父亲死去的前一晚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后来去找过狱卒,他们说父亲是喝了酒之后,腹痛难忍去世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父亲身体向来康健,我也不想怀疑大哥,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内心煎熬无处可说。要是状告大哥,是我不懂孝悌,要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又对不起父亲。”
“父亲罪该万死,可却由不得他来动手,置王法于何地?”
容絮:“……”
他想起来了
他当时被容昔逼到退无可退,那天晚上顾映柳正巧出宫去探望顾万安,然后顾万安就死在了牢里,容昔也没有再来找他麻烦。
少年突然没了胃口,他挥手让顾易初退下,自己靠在秋千藤上思索了一会,回到营帐。
暮色四合的时候,顾映柳回了营帐。
他抬眼便望见少年苦着脸坐在灯烛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凑近将少年抱进怀里,“是因为顾易初吗?我明日就将他赶出去,不开心就不理他了,也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
容絮满脸泪痕地抬头,转身抱住青年:“映柳……呜……”
顾映柳身上登时寒气直冒,“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容絮摇摇头,“不是……你……是不是给顾万安喂了……毒酒?”
少年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全擦在青年的衣袍上。
顾映柳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手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可以骗他的,只要他说没有,小絮儿肯定会相信他。
青年脑海中一片天人交战,他瞧着跃动的烛火,抬手揉着少年的脑袋,“……是。”
顾映柳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在说完这个字之后,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他在等少年的审判。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容絮仰头望着他,“你傻不傻……”
他抬袖擦掉自己的泪痕,瞳孔里倒影着明亮的灯火,好像盛满了星光。
映柳心里得有多愧疚,为了保护他不受容昔的攻讦,朝自己的父亲动手。
就算顾万安要被判处死刑,由他来亲自提前执行,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一直没发现顾映柳被愧疚折磨,要不是顾易初和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一定会知道。
顾映柳僵硬在原地,少年完全没有以为此事嫌弃他,而是怜惜他?
容絮:“你不要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要……”
顾映柳:“不完全是因为你。”
他抱起哭成花猫的少年,放到床榻边缘,给他脱鞋子。
“我母亲是被他关到疯癫,一把火烧掉厢房而死的。她怨恨父亲,我也讨厌他……”
顾映柳又打来水,耐心地给少年擦洗。
他一直克制着不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克制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小絮儿真的不喜欢他了,他大概也做不到像父亲一样把他关起来,他应该会死缠烂打到小絮儿再次接受自己为止。
顾映柳:“抬手。”
“哦,”容絮吸了吸鼻子,“然后呢?”
“然后,他在母亲死去后,把我当成了母亲,”顾映柳擦着擦着又在少年的乳尖上亲了一口,“他不想让我参加科举,可惜我八岁的时候便才名远扬,又有师长帮衬,还是中了探花,之后就没了……”
“你流不流氓……”容絮双手抱拳捂住胸口
“还有更流氓的……”顾映柳托起少年的臀肉,俯身含住他的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