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谢过各位大人的招待。”
也不说到底去不去。
马县官给了请帖,寒暄一会起身告辞。
顾映柳接过,低头殷切问着怀中的少年,“今日想不想出去玩?”
容絮摇了摇头,他都被颠晕了,脑袋昏昏沉沉。
顾映柳捏着请帖,安置好少年,晚间出发去碧橱楼。
河郡的县城里,碧橱楼不是酒楼饭馆,而是一家花楼。
男人要的无非是美人财宝,马县令用这种方法对付过一届有一届来河郡视察的人。
顾映柳好男风,花魁是用不上了,得从楚馆里面挑人。
碧橱楼。
夜幕还未降临,楼里就已经点燃灯火。
娇俏的姑娘站在二楼的木廊边摇着手绢,笑闹作一团。
顾映柳勾起嘴角,跟着马县令上楼。
包厢内早就坐满了人,歌女弹着琵琶,如诉如泣。
酒过三巡,妄图凑近的舞女全被顾映柳躲过。
马县令瞧着顾映柳的模样,便知道他是一点也不喜欢的女子的,挥手让舞女识趣一些别往顾映柳的眼前凑。
可总有些不长眼的,瞧着顾映柳模样俊俏,又有官身,倒贴也是愿意的。
“好哥哥,奴家给您倒酒。”白娥自恃美貌,赖在顾映柳身边不愿意走。
这十里八方,谁能不知她的美貌,但凡入了碧橱楼,就没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顾映柳瞧着稚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哪里就经得了她的撩拨。
马县令知道白娥的本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奴家敬你。”白娥笑得妖媚,直接将酒泼在了自己的纱衣上。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停滞,时值入夏,女子又是娼妓营生,纱衣拢共不过两层,贴在白皙饱满的乳房上,保养得宜的奶子还晃了晃。
顾映柳眸底无半点波澜,“这位姑娘衣裳弄脏了,还是下去换一身吧,小心着凉。”
白娥愣在原地,她还没遇到过泼酒之后直接让她去换衣裳的,难道不该把她摁在怀里狎昵吗?
面前的青年瞧着相貌端正,怕不是银样镴枪头,硬不起来吧。
她愤恨地瞪了眼顾映柳,甩着袖子告退。
马县令端起笑容,给顾映柳倒酒,“小姑娘不懂事,大人,河讯的事情……”
顾映柳微笑,“不谈公事。”
“是,是,不谈公事……不谈公事……”马县令琢磨不透顾映柳的想法,只当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明日再给顾映柳找个清倌人。
顾映柳打着哈哈,拒绝了马县令遣人送他回驿馆的提议,喝完酒便顺着街道往回走。
街道上空繁星漫天,道路两旁传来孩子的啼哭和父母的嚷骂声。
柔和的灯光透过门缝钻出来,倒在石砖地面。
他走到驿馆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小小的一只少年抱腿坐在门槛上,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脚尖踩着暗影在玩。
顾映柳的指尖又颤栗起来。
漫天星辰下,少年的夏衫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银光,嘟着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缓缓靠近,怕这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梦境。
等他悄无声息靠近少年的时候,打横抱起他的少年。
“啊!”容絮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顾映柳后,搂住青年的脖颈,“映柳,你终于回来啦。”
“等了很久?”顾映柳抱着他往房间走。
容絮嗅着青年身上的味道,清冽的菖蒲香被酒气和脂粉味道覆盖,一点都不好闻,“没多久。”
少年声音闷闷的。
“下次我肯定早点回来,别生气了,嗯?”顾映柳轻声哄着,语气温柔得掐出水,哪里还有半点在碧橱楼漠然的样子。
容絮别开脸,往青年的颈窝蹭了蹭,“你去沐浴。”
“好。”顾映柳放下容絮,跪在他的身前给他脱鞋。
容絮每次都拗不过顾映柳,只能由得他去,鞋袜都被脱掉,青年捧着他的足底,放到床榻上,给他盖好被子。
少年望着青年关门离开的背影,心里闷得慌。
他听驿站的小厮说,碧橱楼是河郡有名的花楼,顾映柳一身的脂粉味道,是不是和花娘睡觉了。
容絮越想越委屈,他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反正就很委屈。
他哼了一声,扯过锦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滚进床榻里面。
容絮心想,冻死他,看他还去找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