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小弟照着做,可是陆天丛的双手就跟缝在了裤子上似的,不管他们使出再大的力气,都扯不下陆天丛的裤子。
“操,还挺倔哈。”
秦守也打累了,见这个裤子怎么都扒不下来,也觉得没意思。
“算了,看了我还嫌恶心。”
秦守找来旁边的长水管,水流拧到最大,对准陆天丛射,激烈的水流冲击陆天丛全身,秦守笑得猖狂,看陆天丛衣服都湿透了,踢了陆天丛最后一脚,道:“以后别多管闲事,小鸡巴。”
等到这帮人都走光了,陆天丛才动作迟缓地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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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慕息下了课,就得去校外的一家火锅店打工,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半。
他满身疲惫的回宿舍,一推开宿舍门,一大股怪味便扑面而来,像是衣服受潮后的味道,还混合着一股血腥味。
气味很难闻,安慕息漂亮的眉头一皱,他看向住在他对面的陆天丛的座椅,心猛地一沉。
陆天丛浑身湿淋淋的坐着,双手交叠、头埋着趴在桌子上,身上的短袖被撕烂了,全是歪七八扭的脚印,手臂上大大小小十多处的伤口,都在渗着血,腿上都不知道还有多少。
那股怪味就是从陆天丛这里散发出来的。
他不会死了吧?
安慕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放下背包,他轻轻推了推陆天丛的肩膀,喊道:“陆天丛?陆天丛?”
安慕息确认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悬着的心才放下。
“你……你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
陆天丛直起身子,头发湿漉漉的,平日里总是像个帘子一样厚重的刘海湿成一缕一缕的,暴露出底下的眉眼。
眉毛浓密,鼻梁挺直,与这高挺的鼻梁相辅相成的是高高的眉骨和深邃墨黑的眼睛。
这是安慕息两年来第一次这么正视他的窝囊废室友,居然看得愣了几秒。
没想到……他刘海底下长这样。
安慕息没注意到自己居然被陆天丛这样看一眼就脸红了,陆天丛此时浑身都疼,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丢人事儿,便说:“没事。”
安慕息:“……你惹谁了?你倒是说呀。”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陆天丛脑子一片混沌,语气也凶了起来:“说了没事!”
安慕息被这一声吼得后退了一步,他抿住嘴,也生气了,背过身去整理背包,嘴里嘟囔道:“神经病……活该被人打……”
陆天丛被刺激过头了,一时不知道该以何种情绪面对安慕息。
安慕息正收拾桌上的杂物,就听到宿舍门被关上了。
安慕息把东西扔进收纳盒,骂道:“……真是个臭奇葩。”
陆天丛去了最近的城乡结合部,买了一瓶百草枯,老板其实也在犹豫到底卖不卖,但是这个男生坚持说自己是买回去给家里除草用的,而且给了五百块钱。
老板一时没经住诱惑,看他也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是卖给他了。
陆天丛坐了开往城外开发区的末班公交车,他把百草枯藏在衣服里,没让任何人发现。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十点。
陆天丛摇摇晃晃的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上山的路口。
他又花了十分钟爬山,这深山,除了一些住在山里的农民,平日里是没人来的,山上有大量杂草丛生的坟堆,都已经多年无人看望了。
陆天丛看走得足够远了,便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下。
就这样直接喝了,一了百了吗?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妈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陆妈妈那边听着很是热闹,应该是在播放着某个动画片,陆天丛声音嘶哑,道:“妈……”
“喂?天丛?”
“哎呀……乖乖,那个不可以玩!放下,对,哎宝宝真乖,张嘴,啊……”
“妈,我……”
“宝宝吃得真快,啊……再来一口,哎,山丛真棒!”
从妈妈那边的对话内容不难听出,她正在哄她的二胎宝宝吃饭,也就是陆天丛的亲弟,陆山丛。
“妈……”
“宝宝不吃啦?是不是吃饱啦?”
陆天丛眼神空洞,把电话挂断。
他第一次这样的迷茫,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
好像因为他的先天残疾,没有人愿意要他,连他的至亲也不会对他有多一分的关心。
可是……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呀。
陆天丛不再犹豫,把百草枯扭开,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陆天丛的意识开始涣散了,恍惚间,一只矮矮的、脏兮兮的棕色泰迪熊从森林深处向他走来,对他说:“大冤种,咋这么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