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门透气去了。

他心中的苦闷，谁又能懂。

转眼间，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将周围的山峦吹得呼呼作响，路离休息了很久，伤势已无大碍，但是元凌，却不见了。

他唤了几声师尊，没人答应，心中焦急，便出门去寻，眼看着房子周围都没人，路离躲着雨势到处唤着师尊，直到他听见雨水被击落的响声从上方传来，一丝惊讶出现在了脸上。

元凌正在空中练剑，神情极为专注。

所有剑法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出招狠厉。

他手持缚灵剑，将空中豆大的雨点一分为二，散落在空间各处，随后，他又将这些雨点用剑波再次扬起，用力一挥，将周围的树木全部拦腰斩断。

他顶着莫大的风雨挥舞着，雪白的衣袍早已被打湿，脸上全是冰冷的雨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是十分的孤寂和冷漠。

路离在下方观看着，竟觉得十分痛心，他唤了几声师尊让他下来，别着凉了，元凌没有管他，继续练习着，借着这莫大的雨势，浇凉他心中的热度。

两人就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待着，被雨水冲刷着，谁也没有说话，等到天开始泛白的时候，元凌终于有些乏了，他从空中降落了下来，叫路离回屋呆着，别在下方看了。

路离不依，说着师尊在外面，他就在外面，师尊进来，他就进来，元凌拿他没办法，检查一下他的伤口，随后靠着一边的墙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全身湿透闭目养神的元凌，路离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只是从灵石的口中了解到元凌的师尊是被万戒杀了，至于其中更多的细节，他并不了解，但是看着元凌如此痛苦的模样，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

路离很清楚一句话，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他今日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是好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元凌是极为不公平的。

看着元凌浑身湿透地躺在那里，也不清理自己的衣袍，路离从外面找来了一些干树枝，生起了火堆。

他叫了几声师尊，让他脱下衣物烤一烤，元凌没有应他，像是睡着了。

路离蹲过去准备脱下他的衣裳，却听见元凌在他耳边，缓缓开了口。

“路离，我是一个，坏人吗……”

元凌闭着眼睛，睫毛颤动着，看不见眼里的情绪。

“师尊，你不是，我只是……”

“路离，我知道，你怪我怎么狠得下心伤害一个孩子，可是你知道吗，那些孩子当年，是如何对我师尊的……”

元凌嗓子都有些哑了，嘴里都含着哭腔。

“当年，我师尊，青渺仙君，仙界的顶级强者，十个万戒都比不过他一人的实力”

“可是我师尊心地向善，为了避免所有的生灵遭受苦难，他一人去往魔界求和，最后，就是被这些所谓的老人，孩子，弱者所骗，才落入了万戒的虎口之中”

“所有魔界之人都分不清青红皂白，无论男女老少，弱者强者，都分不清什么对他们才是真正的好，真正的坏，只要不是魔界之人，他们都一致对外”

“我师尊就吃了这样的苦头，本着救人的心态，却被他救的人所陷害”

“当年，所有魔人都听信了万戒的言论，聚集起来杀害我的师尊，万戒将众生力量聚合后，只用来对付他一人，最后我师尊殒命，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所有的魔人，都是我的仇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对他们心存善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深究他们的对错，但是万戒，他是一定要死的”

“他是我最后的敌人，至于其他人，我尽量控制”

“我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听着这样的描述，路离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褪去了元凌的衣袍，将他的衣物放在火堆前炙烤。

随后，他牵起师尊冰凉的手掌，想将他的手焐热，眼里思绪，越飘越远。

如果他是元凌，可能他的想法，就不止想杀了万戒这么简单了。

所有的魔人都是他的杀师仇人，整个魔界的生灵，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元凌好歹，还能控制自己，这已经是他对仇人最大的恩赐了。

看着元凌惨白的侧脸，路离施展了清理术清理了元凌周身的雨水，随后握住了他的手掌，就这样陪了他一夜。

等到清晨来临之际，元凌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旁的火堆和睡着的路离，还有那双圈住自己的手臂，一丝触动出现在了脸上。

昨晚他，的确失态了。

在一个徒弟面前失态，委实不妥当。

想到这里，元凌叹了一口气，准备起身，他想抽出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只能被路离牵的死死的。

路离被这样地晃动惊的迷迷糊糊的，急忙抱住元凌，生怕他又离开了，嘴里喃喃自语着。

“师尊，你别走，你没错”

“是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