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顺着他的位置往戏台上看去,问道:“公子也是慕名来看亦秋的吗?”
齐成贤‘哦’了一声,随即茫然的问:“亦秋是谁?”
“咳,就是传闻中‘天人之姿’的戏子。”鸿云一拍脑门,小声提醒。
果然,公子端坐着看起来像是在听戏,实际上大脑里一片空白。
齐成贤尴尬一笑,屁股怎么都不舒服,他哪有功夫记着什么秋。
“对了,你娘身体现在可有好些了吗?”青年突然想到这一茬。
“多谢公子挂怀,我娘的身体好多了,现下终于能下床了。”惜墨笑道:“上回公子给的赏钱,权当是我向公子您借的,回头我有了钱定会慢慢偿还。”
“不必,哪有赏人的钱还回去的道理。”
鸿云在一旁听出一些门道来,笑嘻嘻道:“我们公子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受苦,既然是缘分,不如同我们一道吃饭。”
在一旁的烟儿瞧着他们熟稔的模样,默默在心里记下第二笔。
可怜青年还全然不知自己被记下了两笔账。
齐成贤和梨园管事的一开口,他就点了头。青年近些天总过来,委实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小厮得罪一位客人,不值得。
桌上,几人谈到家人的近况,鸿云说想家,惜墨便问了一嘴,“公子,您弟弟不在晋南吗?”
“不在,”齐成贤摇了摇头,“他在京城。”
说完,青年眼皮子突然莫名的跳了跳。殊不知,齐钰书早就拾掇好包袱和爹娘知会了一声,同龙熠在来晋南的路上。
*
“阿嘁——”
齐钰书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衣裳,一旁的龙熠见状道:“是不是太凉了一些?”
“还好啊,说不定是有人在记挂我呢。”齐钰书心虚的看着他。
男人的手上还端着一碗甘菊冷陶,他不喜凉,倒是齐钰书见了冰点铺就走不动道。正值深秋,男人怕他吃坏了肚子,就替他选了个不太凉的。
龙熠却是把甘菊冷陶举高了一些,“没收了。”
俩人虽说去晋南,但齐钰书顾及给哥哥的信应该还没达到晋南,担心贸然前去,惊喜变成惊吓。所以一路并不以直接到达晋南为目的地,而是悠哉悠哉,途经有名的地方,就直接下了马车去闲逛。
途经各地,他们见识到了各处风土人情,让齐钰书不禁感慨道:“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街市上闹哄哄的,离得老远就看到前面的铺子人头攒动。笑着进去,却痛哭流涕出来的人,在此处比比皆是,不在少数。
齐钰书见状,登时就好奇起来,“这是什么铺子?”
“是一间大赌坊,钰书要不要瞧瞧。”
龙熠不等他答话,就拉着人进了赌坊。
坊内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富商权贵,游手好闲的乞丐等,但相比之下抱着碰碰运气发笔横财的普通人更多。
里面有人押宝,马吊,还有人斗鸡,斗蟋蟀,周围不乏围观之人,或是在一旁拍手叫好,或是摇头叹气,看上去好不热闹。
不过,赌坊内当属押宝跟前的人最多了。
“五十两,我押小!”
“田公子出手阔气,一定会心想事成的。”小二看着一张张银票,笑得一张嘴都合不拢了。
田辛越家底丰厚,父亲为官掌管盐场,他常年混迹赌坊,赌技颇佳。他一下注周围有不少人就跟着他一同下注押小。
齐钰书好奇的打量,见桌上堆满银子,无意间和小二对上视线。
“呦,您二位是新来的吧,要不要来押宝,说不定今儿个运气好,还能赢回去不少的银子。”
田辛越顺着小二的目光望过去,顿时一愣。俊俏少年站在人群,犹如玉石立于山间石隙。脖颈间细白的皮肉竟是比他见过的小倌还要嫩上几分,田辛越登时就直了眼。
齐钰书没能及时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倒是龙熠敏锐的抬起头。
“我不会。”齐钰书拽了拽龙熠的衣袖。
田辛越一颗心系在他的身上,没往别处看,见状挤到少年身边,在他眼前站定,“小兄弟,你是新来的?瞧你眼生得很。”
齐钰书顿时愣了愣。
倒是田辛越见他瞪圆了杏眼,一脸警惕,活像是受了惊的小猫,叫他一时间越发的心痒。
“小兄弟,要不要哥哥带你赌上两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男人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田辛越喜好男色,在整个赌坊里都是无人不晓的事情了,算不得秘密。平日不管在何处见了好看的男子都走不动道,虽然长了一张温和的脸,可惜好皮囊下是个草包淫棍。
赌坊里不乏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没钱没势,家中还有兄弟子嗣。但只要家里人样貌好看,田辛越就会主动借钱给他们,只是利息却是高得离谱。
赌徒们大多抱着即便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