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的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小兔精给大蛇精打扮好就美美地睡了,上元灯会,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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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永安宫小佛堂的太后已经在蒲团面前静坐两个时辰了,好似一尊冰凝的雕塑。
又不知过去多久,她动了动眼皮,静默地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新绿。
“竟然是春天了。”
嬷嬷搀着她起身,“娘娘,跪久了腿疼。”
太后按住了嬷嬷的手,“是我对不住列祖列宗,多跪一会儿算什么……”
嬷嬷:“娘娘。”
太后:“哀家这辈子没做过恶人,看着娇娇病逝,看着她的孩子饱受折磨,看这宫里勾心斗角……不睁眼不看,便以为能求得一心安宁。”
“可终究是做错了。”
嬷嬷:“陛下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您便是偏袒些,那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扶着嬷嬷的手,走到长乐宫的院中。
院中的花木都招摇出了新绿,驱散了冷冬的寒意。
“娇娇从未怨过哀家,雁之也是孝顺的孩子。”
“我不过是替他添补上一点,哪里便值得些什么。”
“雁之行事体面,处世宽仁,可他也是太宽仁了些,砀儿退位于他,若是在这个当头死了,难免惹人非议,可若是由着他清醒,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端。”
嬷嬷:“太后说得是。”
太后转了一圈回到寝殿,挑了套素净的衣裳,细细穿好。
“把药拿出来吧。”
嬷嬷走到柜子旁,轻敲两下,拿出暗柜里的药瓶。
太后摸着冰冷的白玉药瓶,这里面装着一颗疯药,是她早年就准备好的,没给自己用上,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差六个力气大点的太监来。”
嬷嬷:“娘娘,是否太粗暴了些?下在饭菜里也是一样的。”
太后:“这个时候,谁送的饭菜他都不会吃的。”
嬷嬷:“是。”
太后摆驾太清宫,无宫人内卫阻拦,直接进了太清宫内。
桓砀抬眼:“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没说话,给了太监们一个眼神,太监们立刻蜂拥而上,按住了桓砀。
桓砀此时反倒冷静下来,打了眼色,示意暗卫别出声。
若是现在暴露,他的计划就完了。
“母后是想杀了儿子吗?”
太后:“哀家无意杀你。”
嬷嬷捏住了桓砀的下巴,把药塞进桓砀的嘴里,迫使他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太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太清宫。
太后一走。
桓砀便把一袋药包倒进了清水中化开,吞了下去。
一盏茶后,男人扶着盂盆吐了起来。
直到连胆汁水都吐出来后,桓砀才坐在一旁休息。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墙倒众人推,连他母亲都要来插一脚。
他的好儿子,品性高洁的太子殿下,真是人见人爱,这些脏污事自有人替他做了,不让他沾半分。
日上中天之时,暗卫来报,有一只妖精进城了。
桓砀瘫坐在殿中,压抑地狂笑,“孤就知道,孤就知道!上天还是会宽待孤的,孤是这大邺的开国之主,是天下的王,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大蛇精刚进城,刚问了个太清宫怎么走,便有好心的凡人领他进了宫。
小兔精给他拾掇的黑衣裳没用上,换成了太监服,蒙脸的绿布也被收走了。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大蛇精心慌慌的,不过想到那盘酱肘子,又打起精神来,大不了吃完就跑回太白山去。
他偷偷引着建邺城内的蛇往太清宫的方向赶,摸了摸袖口里的笛子,放下心来。
桓砀仔细检查着太清宫二楼的阵法,天师教他布的杀阵,不能有失。
大太监把食盒递给大蛇精,“陛下就在二楼,你自己进去吧。”
大蛇精握着食盒,跨步进太清宫内,黑白绸布飘摇,殿内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整得和灵堂一样呢?
好奇地打开食盒,里面的食物真丰盛,反正那个什么陛下都要死了,不如给他吃了吧。
青年坐在地板上,三下五除二,把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桓砀站在二楼往下俯望,心里骂了句蠢货,这个时候还吃。
大蛇精拍了拍手,上了楼梯。
桓砀全神贯注,感受着青年的步伐。
等到他快踏入二楼时,拉动了红绳。
大蛇精瞅了一眼地上拉起的红绳,抬步跨了过去。
桓砀急速摇着铃,心凉了个彻底。
怎么回事?阵法为什么会不管用!
男人咬牙切齿地躲在帘后,天师也骗他!那个窝囊废天师也骗他!
大蛇精瞅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