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雁之:“他想要,便叫他拿着,孤不争,自然有人替孤争。”
他不欲同父君撕破脸,也不欲同夏桃撕破脸。
朝廷分为三派,一派为他为首的太子党,一派是父君的亲信,还有一派便是以夏桃为首的世家。
若是世家太盛,父君的权力便会被架空,若是他的势力太盛,父君便会面临被篡位的风险,若是父君的亲信势力太盛,便可能架空太子另立新君。不论出现哪种局面,都不是父君的期望。
他只要按兵不动,事态自会回到原位,无需出手。
青年的嗓音清洌如山间冷泉,孤傲却又不显狂妄,好似他本该如此。
易卓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太子,只要他想,整个大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属下明白。”
桓雁之:“给夏左丞的第三子夏从姜递帖子,约他重阳登高,地点定在不娄峰。”
易卓猜不透青年此举有何深意,不过还是应了声是,桓君处事自有他的道理。
-
时间一晃便到了重阳节。
又是难得的晴天,白云悠悠,天地间色彩分明。
桓雁之理好衣裳,走到桌案前,逗着食盒里的少年。
“我已吩咐解赞带你出建邺,他会把你送到人迹罕至的山谷里,护着你修炼完毕。”
苗苗趴在镂空食盒的边缘,“那你呢?”
桓雁之:“我会在不娄峰下歇息一晚,等解赞给我回消息后,带着车队回宫。”
苗苗:“好吧,等我修炼好了,就回东宫找你。”
桓雁之揉了揉少年的头顶,少年身上的朱红色圆领袍是他新做的,同他身上这件黑色的极为相配。
“嗯,我等你。”
桓雁之说完便拎着食盒出门。
易卓心下纳闷,不过也没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马车驶入了城中的大道,周围的百姓慢慢地聚拢过来,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香包瓜果不停地往马车内扔。
中间还有个嗓门响亮的姑娘大嚷道:“桓君,我此生非你不嫁!”
又有个妇人高呼:“桓君,选我,我好生养,我生了三个娃了,个个都壮实。”
围观的百姓笑成一团,打趣道,“你家丈夫许你给别人生呀。”
一老实的黑面汉子挤到中间,结结巴巴地说道:“若是给桓君生,许的,许的……”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大笑声。
苗苗听着外边鼎沸的人声,心想他之前在这里英雄救美就是这种场景,雁之被困在马车里只能下车步行,他抱着雁之跑出了包围圈。
桓雁之见少年闷闷地不说话,哄道:“我不认识她们。”
他本就难得出门,最近几年都没有在重阳节登过高,如今正碰上节日,被百姓围堵再正常不过,早就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能碰上这一出。
苗苗倒是不怕,扔在马车边的糕点好香啊,他被馋得流口水了。
要是哪天吃不上饭,就把雁之往外边一甩,自己站旁边兜好吃的就行。
桓雁之不知道少年傻笑些什么,不过他没生气就行。
日上三竿,马车终于驶出了建邺城。
夏从姜早就等在城外,见桓雁之的马车出来,赶忙蹬马上前迎接,没等桓雁之停下,就出声道:“还好没同你一道走,我就知道,你要被堵得出不来。”
桓雁之掀开帘子,笑道:“你早知道,不在城内接应我,反而在城外看我笑话。”
夏从姜拱手:“哪里敢看太子殿下的笑话?我这不是身娇体弱,怕被小娘子围得出不来。”
桓雁之:“你就贫吧。”
夏从姜调转马头,跟着桓雁之的车队到达不娄峰。
桓雁之把食盒递给解赞:“无论发生何事,不必惊慌。”
解赞接过,“放心。”
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食盒里是条会说话的蛇,他也不会惊慌。
刚把食盒送到目的地,建邺城外便转了天,狂风大作,风沙走石,乌云压城。
苗苗知道这是要遭雷劫了,他捱得住,解赞可捱不住。
少年顶开盖子,对远处守护的解赞吼道:“快跑!”
解赞瞅着食盒内突然出现的缩小版苗苗,惊得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你……你……”
苗苗:“你什么你,快跑!”
解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跑什么跑?我解赞是那种人吗?”
巨雷应声而下,劈在了苗苗头顶。
苗苗翻了个大白眼,“我需要你保护吗?”
建邺城外的雷声响了一夜。
苗苗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小肉棒,还好还好,他的肉棒跟着他恢复原状了,第二件事便是找到被劈得焦黑的解赞,拖着他往不娄峰赶。
拖了好几个山头,终于到了不娄峰。
解赞被拖得脊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