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补补吧,如果明日要换的话,早点补完还能早点睡,这个口子有两尺来长呢。”
薛昆咬牙,没想到少年看着单纯,嘴皮子却利索得不行,损起人来滴水不漏。
苗苗抱起衣裳准备去下一间寝室,却被薛昆的胳膊拦在当空。
“我准你走了吗?”薛昆仔细瞧着少年吹弹可破的脸,他父亲的妻妾里都没少年这么水灵的,这么漂亮的少年居然会沦落到来太学洗衣,实在太浪费了,“要我不计较你弄坏我衣裳的事情也可以。”
苗苗一脸莫名其妙,单手托着高过头顶的衣袍,推开薛昆的手就走了。
薛昆见他拨开自己的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甩手就把少年刚晾好的衣裳一推,全给推到了地上。
素白的襕衫本就不耐脏,如今被青年打落到地上,更是沾了灰,显得脏兮兮的。
苗苗见自己好不容易晾好的衣袍被青年折腾得又要洗一遍,愤怒地瞪着他。
他都没给桓雁之洗过衣裳,太学的小厮说太子的衣裳都是自己洗完晾晒的,上舍的学子以太子为尚,也是自己动手洗衣,怎么内舍的人就如此金贵,要他洗衣裳不说,还蛮横得不行。
在太白山的时候,那些大妖厉害多了,也没见他们敢使唤他做事。
薛昆见苗苗一脸怒意,乐得不行,还用鞋子在衣裳上踩了几脚。
苗苗深吸了两口气。
薛昆贱兮兮地凑到少年的眼前,“怎么?想揍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推动我吗?”
苗苗转过脸,打量了下薛昆瘦弱的身板,看着没霍骁耐揍,他得悠着点力道。
“我是怕伤着你,没学过医,万一把你打残了,救不回来。”
薛昆乐不可支,“你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苗苗没跟他废话,提起他的衣领就把他甩到寝舍中间的假山池里。
这样就不会揍到他了。
薛昆想爬上来,苗苗又给他按了下去。
他没想到看着清瘦,力道居然如此大,像是泰山压顶,摁着他的脑袋,几乎将他憋死过去。
苗苗见整治得差不多,对他说道,“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薛昆可不像太白山识趣的小妖精,对他骂道,“我一定要……要弄死你。”
枉他还以为少年是个可爱可怜的小家伙,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来太学做小厮,没想到是个暴力份子,哪家的主子愿意养这么个刺头,要是不顺他的意,就把人往水里摁。
白瞎了一张好脸。
苗苗见他不肯服软,又把他压进了水里。
此时隔壁出来了一位面色微黄,身材瘦小的学子,“你再按下去,他会被你弄死的,薛家不会放过你。”
苗苗“哦”了一声,有本事追杀进太白山,他才不怕呢。
转瞬间,他又想起自己还要追求太子,不能跑回太白山,于是把满脸脏污的薛昆捞了上来。
薛昆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站立不稳,就要往苗苗身上倒。
苗苗嫌弃地把他挪远了一点,同样是穿白衣,太子和他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那名身材瘦小的学子名唤管康,连忙上前扶住薛昆,又让他舍友去叫大夫。
他把薛昆扶到寝舍后,对收拾衣衫的苗苗说道,“你快逃吧,出了桓国,就安全了,东海有一海上国,名唤知洲国,我姑姑嫁给了他们国家的相国,你可以去那里避祸。”
说完又掏出怀中一块印章,“可用此物去交由姑姑做为凭记。”
苗苗一头雾水,拒绝了管康的印章,“我为什么要逃?”
管康见少年还搞不明白状况,对他说道,“薛家势大,又是皇商,凡桓国境内,每座城池皆有薛家的商号,国库一成的税收都来自薛家,你这次打了薛家的独子,就算太子来了也未必能保你。”
苗苗扁嘴,“我没打他。”
他只是把人按到水里,怎么能叫打呢?他的拳头都没碰到薛昆呢。
不过,他捕捉到了管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太子会来是吗?”
管康点头,就算是普通学子在太学出事,桓君也会来看一眼,何况出事的人是恨不得把事情闹到最大的薛昆。
苗苗兴奋起来,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小厮衣裳,打算去厢房换成茜红色的衣衫。
谁知桓雁之却在此时回来了。
青年站在寝舍的拐角,一袭白衣被他穿得分外出尘,檐角探出的绿意在他背后招摇,像是画中走来的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