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晔迟疑地看着这位之前鲜少打交道的邻居，面前的男人面色沉稳，可身上的气息却透着莫明的挑衅，像是自然界争夺伴侣的雄兽。

他为这没来由的直觉感到慌乱，是和岁岁有关吗？

楚川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少年紧皱的眉头表示他已经接收到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接下来就只要等着他发现就好。

他装作心虚的模样拉下自己的袖口，朝陆晔尴尬地笑了笑，进入电梯下楼。

怀岁想瞒过去，他就偏不让他瞒。

不管陆晔是对怀岁发作，还是对他发作，只要心中有芥蒂，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陆晔疾走回到卧房。

青年躺在床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虚弱得不能下地。

怀岁垂下眼帘，手指捏紧了床单。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陆晔凑到他跟前，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怀岁不敢看他，“脑袋有点晕，可能是感冒了。”

陆晔在青年裹得严实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气氛陷入僵直的沉默。

少年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着牙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应该对怀岁的性格有所信任，如果不是楚川主动招惹，青年是不可能同他发生点什么的。

“吃过药了吗？”

怀岁的头低到了被子上，“没吃，我睡一觉就好了。”

陆晔咽下喉间的烧灼感，“晚饭吃过了吗？”

怀岁点头。

陆晔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拿药和水过来，岁岁吃完后就睡下吧，我今晚在客房睡。”

怀岁没想到陆晔会这么好说话，连同床都免了。

“嗯。”

只要把这两天混过去，之后和楚川少联系，他和楚川的事情就过去了。

青年想着心事，完全没注意到此时陆晔已经拿好东西回来了，直到少年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把少年递过来的药吃了。

陆晔坐在床边，拍了拍青年的被子，“岁岁，睡吧。”

怀岁不敢睡，陆晔在床边盯着他，难保他不搞突然袭击，掀开被子欺负他。

他想等陆晔睡了再睡，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陆晔好似知道他的想法，温声说道，“我今天不动你，好好休息。”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怀岁还是没扛住睡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青年的唇瓣透着粉，面色不复之前的苍白，反而有了被操弄过的艳色，红透腮边，也是他最为熟悉的美景。

陆晔舔了舔唇瓣，压下跨间的火热，把被子轻轻往下一拉，青年穿着高领的毛衣，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即便是知道结果，他还是把青年的毛衣自腹部往上提，吻痕斑驳连成片，像是连绵不断的晚霞。

少年的眼睛被这片晚霞烧得赤疼，对方是故意的，知道他会来找证据，故意留下这么大片的吻痕给他，连下腹也没放过，不用看就知道那片吻痕连绵到了腿根，在他曾经最喜欢留下牙印的地方重新覆盖别的痕迹。

难怪老爹要他小心点楚川……

陆晔感觉胸中烧了一团的火，他一下没看住，岁岁就被别人啃了一小块去。

少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卧房，已经入夜，黑色的天幕像是吸光的丝绒布，上面绣着点点星辰。

他坐在阳台往外望去，对面的楼层亮起了几盏温馨的灯，街角的烧烤摊摆了出来，来来往往的人群驻足又离开，和他所处的地方像是两片割裂的幻境。

点起烟抽了一口，再探头出去，楼底下有对夫妻正在散步，年轻的女人穿着宽松的衣服，肚子凸起不小的弧度，应该是怀了孕。

陆晔暗暗翻了个白眼，大冷天的，散什么步？

似乎想起什么，他又把烟掐了，抬手挥了两下给散散味。

他看着隔壁的阳台，神情又落寞下来，他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无处可解，事情已经发生，要他和怀岁分开不可能，但要自己咽下这口气，更不可能。

打开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屏幕上显示着“陆嘉砚”三个字，他以前走投无路的时候，问老爹总能有答案。这次他该怎么说？他睡了继母，继母还可能怀孕了，但是继母出轨了别人……

陆晔深吸了两口气，确认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干净了，才进屋洗澡。

少年洗完澡后，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青年。

白色的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摆着青年的手机，蓝色的壳在暖灯下反着光，少年扫过一遍，迟疑半分钟后拿起了青年的手机。

怀岁的手机向来不上锁，他一划就解开了，伸手点进微信，第一个对话框就是楚川的对话框。

少年直接往上翻找着怀岁和楚川的对话纪录，越翻眉头皱得越深，这老家伙用这种方式来骗怀岁上钩，还是人吗？

他浑然忘记自己得到怀岁的手段也不光彩，把楚川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还装好人，让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