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则是分外地狼狈。
“师弟!你太厉害啦!!”季疏台身后,女声破风而来。
季疏台咬咬牙。他正在“做牛做马”。
他一手背后,一手捏诀,脚踏贪狼,御剑而行。只不过,剑柄上缠着一圈圈的鲸油绳,牵引着后面的马车——赫然就是他们来宋城路上乘的那辆。唯一的不同,就是两个轮子下各自飘着八张减重符。
车里,宗无恕和雍宓散人忙着画符。两人一人负责一个轮子,一旦有减重符失效,就得立刻补上。邱友檀正在凭一己之力架起灵力罩,既减小了马车飞行的阻力,也护住马车在这高空罡风下不散架。胡桃儿则坐在一旁,给师弟喝彩加油鼓气,时不时给他丢几个灵石。
这架势着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谁叫长坤门一行人没经验,下山没带够钱呢?
一阵风吹过,空中马车已经飞过了宋城。
宋城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季疏台一路御剑,待把长坤门的人拉至了北冥海附近,已经月上中天。
季疏台正在寻地方落脚,却突然眼神一凛。
“二嫂,你看!”
雍宓散人闻言,撩开床帘一瞧,顿时也面色凝重。
只见下方一座座山脉似乎被无数巨斧割开一般,露出深不见底的裂缝。
这些漆黑的裂缝在月光下与别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空中俯视下去,似一张蚕食大陆的网。
胡桃儿也伸出头去。
“这似乎是……是一个阵法。”雍宓散人打量半晌后道,“已经半启动的阵法。”
“季师弟,你且莫动。我将它绘下。”
雍宓散人拿过一张空白符纸,勾勒下裂痕的模样。
不一会,阵法勾勒完成。
“我们先去别处降落。”说罢,季疏台御剑,拉着一车人向远方飞去。
他既没去道泉宫,也没去严氏世家,而是选了一方空地。
待安稳落下,邱友檀出来取下了鲸油绳的束缚,季疏台收剑,进了车。
宗无恕和雍宓散人一起看着绘下的阵,正在沉思。
“呀,我好像掉了一个铃铛?”胡桃儿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莫不是之前落在宋城了?”邱友檀撩开门帘进来。
胡桃儿共有四十九个铃铛,从低音依次到高音,组成完整的一套,叫混天铃。这是她生父死后留给她的天阶法器。高音铃铛小巧,经常被胡桃儿作为装饰带在头上、手腕上或者脚踝上,中音和低音铃铛个头较大,被胡桃儿串在红绫上,收在储物袋里。此时突然掉了一个铃铛,相当于法器不完整,若是奏乐时缺失一个音,则音修会遭遇反噬。
“我找找……”胡桃儿低下头来,拿出了红铃。她的混天铃互相之间皆有感应,可通过神识沉入一颗铃铛去感受其他铃铛的存在。
只见胡桃儿手捧一颗最大的铃铛,轻轻闭上了眼。
邱友檀守在胡桃儿身边,而季疏台有些累,他靠着车板,开始入定。
突然,一种恐慌感直达心头。
季疏台猛然睁开眼,一手摸上了胸前热得发烫的共情链。
大师兄出事了?
季疏台忙千里传讯,良久,大师兄才回复:“无碍,诸事小心。”
“你说,你来接替我派的双生族人?”
“正是如此。”
“段红玉刚回去不久。而这一位行血祭之职不到两百年。”
“可他出谷时间已经达到八百年了。这是我雪谷的规矩。”
“那下一位接替者是?”
“正是在下。”
文冀昌眼皮上下翻了翻,打量起眼前的紫衣少年:“可你修为不过元婴,远远比不上这一位。我派用着不满意。还是换一位过来吧。”
话落,不待紫衣少年说话,便让候在外面的道童“送客”,一路送出了长坤门。
文冀昌回到芳菲雾林,一出一梦中就见着了易微尘。
“微尘,好好待在芳菲雾林,不要出去。”文冀昌叮嘱道。
“师父,你既已命我为下一任掌门,又为何对我有所保留?”易微尘神色不同往日,透出股坚定。
“微尘,雪谷可有…出谷八百年必回的规矩?”文冀昌叹了一口气,问道。
易微尘摇头:“从未。我出谷时,雪谷的规矩是血祭最多五百年,并且也没有强制回谷。一般出谷的双生族人都是在长辈护送下到达各门派,由门派现任血祭之职的双生族人照抚三到五百年,达到元婴期及以上即可接替上一任行血祭之职。”
“照这样,这一次来的人已然是元婴期,可以直接行血祭之职。他们是不想让你多留在长坤门一刻,想把你尽快调走。”文冀昌道。
“师父是如何打发的?”
文冀昌照说了遍。
易微尘思考半晌,蹙眉:“徒儿怕下一个来的是阑珊月本人。”阑珊月靠着双修之法,修为恐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