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薄薄的糖纸被双方两头叼着,一毫一厘地吃掉,随着糖纸的渐渐缩短,双方的距离更加贴近。
呼吸交缠。
心跳加速。
后脑的荷尔蒙迅速发酵,产生令人兴奋的激素,到最后糖纸完全融化,唇瓣相贴,试探结束。
周泽能想象,不代表他喜欢。
他想要安稳的爱意,就像是母亲对他一样,不论如何,不离不弃。即便她有时会对他提出无礼的要求,也会被帮助过她的同乡欺骗,但她的爱意始终如一。
谁能做到呢?
周泽看着坐在床沿的秦炽,雨声滴滴哒哒入耳,刚被晒得松软的被子氤氲出潮意,青年坐在床沿,随意伸直长腿,手掌隔着被子撑在他的大腿。
“阿泽,在想什么?”秦炽仰腰问道。
“没什么。”周泽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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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秋雨缠绵,雨点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地往下落,不大不小,不徐不疾。
周泽坐在板凳上剥雪豆,纤细的手指破开草绿的外壳,浑圆青嫩的雪豆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躺在白皙的掌心,美得像一幅画。
秦炽也学着他的模样,雪豆一点都不听他的话,顺着掌缝落到地上,蹦跶一地。
他剥了三四个就不爱剥了,撑着手肘专门看周泽剥豆子。
回灵山镇后,周泽身上静谧的特质越加明显,让秦炽觉得,如果没有3亿的外债,周泽说不定电视剧和电影都不想拍了,留在灵山镇陪他的母亲。
雨帘冲刷庭院内的石板路,角落里的绿植也遭了殃,泥土被染成深砖红色,溅在根部的枝干上。
“外债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处理?”周泽边剥雪豆边问道。
“尹良平已经带人去谈判了啊,一大早就走了。”秦炽接话。
“那你拉着我回家?”周泽不可置信。
既然完全不用他们出面,秦炽拉着他回灵山镇是出于什么目的。
“阿泽,”秦炽知道事态不好,赶紧解释,“之前不知道尹经纪在这,所以才拉着你过来。”
“秦炽,你能不能改改你随口撒谎的习惯。”周泽揉了揉额角。
“我……”秦炽的后背惊出冷汗。
“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不代表我是傻子,能任你愚弄,”周泽发飙,“母亲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但你不分场合任性而为,我真的很失望。”
“你是演员,应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没有理由随意和导演请假,打乱剧组进度,难道就是你对表演的态度?”
“秦炽,你不知道你的天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凡你能努力上心一分,成就绝对不可估量。”
周泽从荒诞的梦境里挣脱出来,他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感情的事真容易让人冲昏头脑,现在他和秦炽还没成,就已经被他迷得失去自我。
秦炽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王子最终会回到城堡娶他的公主,他不过小王子历练途中一段风流韵事。
他披荆斩棘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不过小王子宝库中的一颗。
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有平等的爱意。
现在他还能抽身而退,在原则一步步被逼退后,他就会沦为感情的傀儡。
周泽似乎能遇见他的未来。
他不愿意。
“秦炽,谢谢你的帮助,我欠你一个承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我。”周泽吐出一口气,撩上去的衣袖露出一截皓白手腕。
“为什么?”秦炽不可置信,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就因为他私自带他出来散心,所以判他死刑吗?
明明阿泽不抗拒他的,怎么瞬间就变了?如果不是知道阿泽的人品,他几乎要以为他是被他利用之后就甩了。
周泽回屋收拾行李,只待了一天,行李箱中的大部分东西没有动过。
“阿泽,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秦炽站在门边,耷拉着脑袋。
周泽向来吃软不吃硬,秦炽扁着嘴唇,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来,他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
他怎么能拿自己的那一套来要求秦炽,他才23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纪,懵懂贪玩很正常。
“小炽,我没生你的气,回影视城吧。”周泽的语调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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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站在正厅的门前,抿唇看着周泽和秦炽,隐忍的模样和周泽如出一辙。
秦炽终于明白,周泽到底是随谁。
周母简短叮嘱两句,让周泽不要挂念家里,注意身体,就回屋关上房门。
秦炽怔怔望着紧闭的大门,和撑伞回望的周泽,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想要抓的时候又抓不住。
阿姨眼中流露出的爱意和不舍做不得假,却又为何不肯送儿子离开。
去灵山机场的路上,周泽收到庄特助的电话,被告知沈年下午有时间,随时可以详谈。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