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鉴试着手里的弓,鲜于卓从外头走进来,他喘了一口气:“我听说你去找过我爹了,我爹真的允了?”
萧鉴凝着手劲,箭矢从他掌心离开,“咻”的一下就中了靶心。
“王上都同意了,你父亲为什么不允。”
鲜于卓看着他,张大嘴,他双手在衣物上摩擦,很是激动地道:“小奴公子,你都能去,我也能去吗?我听说从阳宝库里的财宝数不胜数,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那得有多少钱啊,你替我也向王上求求情,好不好。”
萧鉴对着他笑了:“可以,你当然也可以去了。”
萧鉴近来黑了一些,也壮了一些,鲜岳从禁卫军和皇城司里搜罗了一批人,被关在东大营加急紧密地练着。
文宣殿内。
鲜岳向庞蕴递了一张单子,上面都是最终入他眼的名字。
庞蕴手指轻轻地点过那张纸:“你对他好像还挺满意的。”
鲜岳也觉得荒唐,他当时以为萧鉴此人一文不值:“是臣之前眼拙,他的确比之皇城司的其他人,好太多,身手和脑子都是一流,东大营的训练无论多苦多累都咬牙过来了。”
庞蕴突然笑了:“怎么办?孤还想让你让他知难而退。”
鲜岳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态,仿佛自己做了错事,庞蕴抬眼:“也怪孤,小瞧了他,所以没提前给你透个底,过了就过了吧。”
鲜岳松了一口气:“王上英明。”
夜里,萧鉴穿着松垮的亵衣,寿呤在给他肩上上药,他面上看上去很勉强,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道:“公子,以王上如今对您的宠爱,您要什么得不到,为何要这么累。”
萧鉴站起来将衣服盖起来,坐下了,他将绑在手腕上的布条撕开,重新包扎,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寿呤碎碎抱怨说:“我是不懂,可是王上也不想你离开的。”
“我不是成天窝在这后宫里的男宠,怕被磕着碰着,”萧鉴挑起眼眉,剜了他一眼,“而且我此行是为王上办事的,他是同意我去的。”
寿呤默默在一旁收拾东西:“王上是因为喜欢公子才顺着你,奴这么久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王上做到如此地步。”
萧鉴听见寿呤的话,神色有瞬间的一滞,他发现寿呤在看他,凶了一句:“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寿呤怕他生气,于是不敢再多言。
庞蕴将谬姲接进宫中,长公主自然闹,还闹了好几次。
倒是庞蕴让人经常把谬姲往萧鉴那送,久而久之,小丫头很是黏他。
这天萧鉴还没靠近文宣殿,就看见璧孚怒气冲冲地出来,萧鉴自然聪明地不去触她的眉头,等她走了,才现身。
他进去之后就看见庞蕴按住额头,见来人是他,庞蕴才缓声道:“用饭了吗?待会留下来同孤一起用饭吧。”
“没有,”萧鉴头指按上了庞蕴的太阳穴,漫不经心地瞧着他的发顶,“我刚看见长公主了。”
就听庞蕴说:“我这位长姐,真是看不透,之前催着我从皇室,哪怕世家里抱一个孩子,连庞隆那未出世的孩子都打算过了,如今我将谬姲接进宫,还是她公主府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嫉妒不情愿。”
萧鉴猜想说:“长公主兴许是不舍?毕竟那是公主唯一的孩子。”
“其实……谬姲不是我长姐所出,她是两年前驸马爷的一房妾室所出,我长姐将那妾室打发了,便将谬姲收在名下自己养着。”
萧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王上糊弄我的吧,可小郡主明明跟王上有几分相似。”
他说完,庞蕴却抬头看着他,皱着眉目光中还有些打量,但很快就舒展开。
“……也许是巧合吧,不过我选她的确是有实私心的。”
“你在宫中陪着我,你这辈子……大约也就这样了。”
庞蕴说这话时停顿了一下,萧鉴眼睛一眨不一眨地盯着他,没带笑意,
“谬姲她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而且她还小,没记事,你与她多亲近亲近,她便知道你是对她好的,这样等到……”
庞蕴话还没说完,萧鉴就愤然背过身去,庞蕴连忙拉他的袖子,他抽手,庞蕴索性放下手。
萧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影冷冷的,垂着眼睛,不说话。
庞蕴第一次这么在一个人面前怎么吃瘪,又实在不想搞得氛围太过沉重,不由有些困恼地道:“你生什么气……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不要。”
庞蕴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他靠近萧鉴,伸手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
萧鉴的眸子里似乎泛着一缕波光,他惶急地躲开:“我不要你为我考虑那么远。”
“别耍小性子,”庞蕴说,“孤没想过让你殉葬,这些迟早要做打算的。”
萧鉴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要听这个打算,你为什么总想着自己会死,我也不稀罕你为我的打算!”
庞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