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甄真回宿舍的脚步都是虚浮无力的，她扶着墙艰难地走回来。和郁先生在车里不停歇地厮混了大半天，要不是他有事必须离开，她也难逃这晚上。

但，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好在晚上外面都没人，休息的休息，看资料的看资料，做实验的做实验。谁也不会发现她此刻的状态。

打开宿舍门，里面竟亮着灯，甄真只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有她房间钥匙的，除了管理员就是燕宁。

燕宁听到开门声走过来看她，目光闪烁不定。

门关上，两个人无声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燕宁受伤的看她，眼底是难以抑制的难过，但他又不可能束缚住甄真，也没能力逼迫郁清卓让步。

燕宁说：“我不碰你。今晚一起睡好吗？”

甄真点头。

洗了澡两人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燕宁抱着她嗅她发间的香气，室内关了灯，只有小阳台外的微光透进来。

燕宁看着她小巧的耳廓，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甄真抖了抖：“别动。”

燕宁有点尴尬，说：“我想看你，睡没睡。”

甄真转过身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因微光闪烁。

“燕宁，也许你喜欢我，但我…”

燕宁打断道：“我知道。你和郁先生，季灵都没有结果。”

甄真嗯了一声。

燕宁冷静分析道：“那这是不是说明，你身边的男人都没有结果。”

甄真说是。

燕宁道：“一生只有那么一次。要不随波逐流，循规蹈矩。要不放纵肆意，做大部分人不做的事。如果我坚持下去，说不定等以后我们都老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要用一生来证明的事。这个答案，只有在生命的尽头才能得到，或者，半路上就会有结果。

甄真觉得挺有意思，燕宁有其他男人没有的感性和浪漫之处，笑了笑：“行。如果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就在一起吧。”

燕宁眨眨眼，低头吻她。

时不时地啜吻，舔舐对方，只是不做，安然地度过一整晚。

燕宁在成果发表后的几天，被叫到研究所所长室，说是他的研发成品被某个中外合资企业看上，他们很欣赏，想请他去参与他们企业的神经科药品研发项目。

但只要燕宁一个人，不是在研究所做实验，而是去那个企业内部研究室。

对研究人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好环境好资源，并不断做出成果，证明自己的实力。

机遇也很重要。燕宁的确在国外名声响彻，但国内…只是知道他的名声，没有在国内做出相应的成功，他仍旧只是个国外知名研究员。

燕宁却没有立刻答应，他微垂着清隽温雅的眉眼。缄默不言。他一听便明白，这是郁总安排的，让他离开甄真的手段。

像那种大型企业的研究所必定人才济济，要做研发项目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一年两年算是快得，也许…三年七年都有可能。

所长还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燕宁会说要考虑的时间。

他错愕，外加惊异：“那…那你好好考虑就是…”

燕宁蔫蔫地走出所长室，他没去找甄真，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去实验室。

为他特设的实验室，只要郁总一句话。而把他调走，也只需要郁总一句话。

再优秀的人才，于有权有势的商人眼里，也只是供他们摆布的棋子。

甄真正好也在实验室，低头看考研的书，实验室没人的时候宽敞死寂，四周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让人仿佛能沉下去，她喜欢这种环境。

燕宁进来的时候，她听到声音，转头望过来。

甄真一眼就发现他目光不对，问道：“发生什么了？”

燕宁靠在门上，闷声说：“郁总可真厉害。你为什么不选他？”

莫名其妙，甄真连回答都觉得浪费时间，转头继续学习。

燕宁反身把实验室门锁上，走到甄真身边，见她面前摆着一堆书，愣了愣，抿唇，兀自伸手把她面前的书合上。

“甄真，我可能会被调走。”

甄真淡淡看他：“去哪？”

其实，这终究看燕宁自己的想法。

燕宁把所长说的叙述了一遍。

甄真听完，唔了一声：“好机会，不是么。郁总也是有心了，中外合资的大企业，不缺钱不缺时间不缺耐心，他没亏待你。”

“正因为没有亏待我，是个好项目，我才…”燕宁顿了顿，懊恼道，“他要是阻碍我进展，我还能…我至少没那么难做决定。”

郁先生的手腕的确厉害，看燕宁那么纠结的样子便清楚。

这是……要让甄真看清，面前的男人是选择她放弃好机遇，还是选择机遇放弃她。

无论哪种，对燕宁来说都不是好结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