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放下手,看见骆直男放下箱子,不知从哪儿抽了张纸巾,按在詹子延领口:“毛巾收起来了,用这擦吧。”
“嗯,谢谢。”詹子延随手解了一颗扣子,扯开领口擦汗。
骆恺南全程视线就没挪开过,那眼神,饿了三天的人看到肉也不过如此。
还“走一步看一步”呢。
乔怀清嗤之以鼻,无语摇头。
根本就是想“一步到胃”吧。
阳光来临
公寓里的冰箱、电视、空调等大件家具基本都属于房东,搬不走,除此之外最重的,是骆恺南的台式机。
詹子延平时办公只用一台轻薄的笔记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电脑需要用三个大纸箱来装。
骆恺南小心地把电脑安放进车子的后备箱,拍去手上的灰尘,回:“我自己组装的,写程序需要性能强的电脑,笔记本只能用来修改细节。”
詹子延诧异:“你还会组装电脑?”
骆恺南按下后备箱门:“我会的东西很多,慢慢你就知道了。”
詹子延很喜欢听他说“慢慢”这个词。
听起来很有安全感。
仿佛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乔怀清翻了个白眼:“孔雀又开屏咯。”
吴迪左右张望:“哪儿有孔雀?”
“直男看不见。”
“?”
为了节省搬家费,骆恺南借了吴迪的车,来回三趟,终于搬空了公寓里大大小小的箱子。
最后一趟,四个人都坐进了车内,骆恺南抱来一个颇有分量的铁盒,塞给詹子延:“帮我拿着。”
“哦,好。”
詹子延原本没多想,把盒子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后座的乔怀清却来了事儿:“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让詹老师拿不让我们拿啊?”
骆恺南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朝后视镜瞪了眼:“你俩没个轻重,肯定砸坏。”
他这么一说,詹子延也好奇了:“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嗯,以前得的奖状奖牌。”
詹子延记得高旭说过,骆恺南学生时期得过不少计算机方面的奖项。
但他没想到,骆恺南保存得这么好,甚至专门拿了个铁盒装,被赶出家门也带着,现在搬家也不忘带走。
看起来不像骆恺南会干的事。
乔怀清误解了他的意外之色,说:“很惊讶吧,詹老师?其实你别看这家伙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他还挺有天赋的,据说读大学的时候,是他们系的第一。”
骆恺南踩下油门,冷淡道:“都是以前了。”
乔怀清笑道:“对,现在就是个待业青年,混得很。詹老师,你以后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离他远点儿,当心被他带坏。”
骆恺南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浮起一道青筋:“我混吗?”
詹子延把这句威胁当成了提问,摇摇头,抱紧了手里的盒子,像是守护着珍贵的宝藏:“不混,你很好。”
骆恺南立刻心里舒坦了,也不计较了。
乔怀清还想损两句,詹子延回头,对着他和吴迪继续说:“你们都很好,一个会画画,一个会作曲,都是能赚钱的技能,却免费帮恺南做了三年游戏,不是人人都愿意无偿付出的。我不敢说好人一定有好报,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
“……”
乔怀清和吴迪的日常对话大多是插科打诨,偶尔认真说事儿都是关于游戏的,从没听过这么一本正经的夸奖,齐齐呆住。
然后不约而同地害羞了。
平时在群里一个比一个狂,都觉得自己是大艺术家、大作曲家,此刻一个赛一个地谦虚,摸着后脑勺嘿嘿憨笑:“过奖了詹老师。”
詹子延不笑的时候神色淡漠,让人感觉他似乎心情不好,可话音却是和煦的:“很羡慕你们,有理想,有才能,还有这么好的朋友。我很想融入你们,可惜……哎。”
他一声叹息,后座两人心都酸了,争先恐后地扑上去:“当然可以,我们很欢迎!是不是,胖迪?”
“是啊是啊,我们还担心詹老师你嫌弃我们呢。我们仨都游手好闲的……”
“那是你们,我可是天天去上课的好学生,詹老师,我绝对是这车里跟你三观最合的。”
“得了吧,再吹我把你画那什么图的事告诉詹老师。”
“你找死啊?闭嘴啦。”
后座吵得鸡飞狗跳,詹子延只当他们年轻人健谈,全程安静听着,偶尔接两句话,温和得叫人没脾气。
车子抵达家楼下时,两位迷弟已经彻底成了拥趸。
骆恺南下车搬运最后一批行李,收到了群里的艾特:
艺术大师乔:「kent,你让位吧,今天起,詹老师就是我的神。」
天下无敌:「附议。」
骆恺南没回,设置了全群禁言。
紧接着又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