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漆黑锃亮的小汽车没有开回马场道,倒是一路奔着河边疾驰,最终在一处僻静的树林里稳稳停下。
&esp;&esp;韩正卿点头后,司机下了车,流萤从副驾驶转过来,她那眼眸中满是愤恨,狠狠地瞪着坐在后座中间的卢先生。
&esp;&esp;韩正卿端坐在一侧,另一侧的韩俊明手中握着手枪,漆黑的枪管正抵在卢先生的腰际。
&esp;&esp;“你不该来。”卢先生仿若对那手枪毫无惧意,只重复道,“今日你不该来。”
&esp;&esp;“该与不该,全是你说了算?”流萤刚一开口就红了眼眶,“我的身子,好与不好,也是你说了算?”
&esp;&esp;卢先生长叹一声,那声音带着沧桑与无奈,缓缓说道,“事急从权,宏义不能留下孽种。”
&esp;&esp;“所以你就这样祸害人?”流萤恨道,“二姨太的药也是你给的?你帮着大太太做这缺德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esp;&esp;卢先生抬起眼睛,似乎并不屑于正眼瞧她,只淡淡说道,“蓉芳这辈子不容易,是我负她。”
&esp;&esp;“你负她,与旁人何干?!”
&esp;&esp;卢先生不答,流萤更气,“你说话呀!”
&esp;&esp;卢先生这才缓缓挑起眼皮问道,“你想要我如何?”
&esp;&esp;“我、”
&esp;&esp;一时间,流萤噎住了。
&esp;&esp;她想要他怎么样?她又能怎么样他?
&esp;&esp;大帅知道卢先生跟他们在一起,她除了完好无损地将人放了,还能怎么样?
&esp;&esp;“呸!”
&esp;&esp;流萤满心不甘,啐了一口后,恨恨地转回身去。
&esp;&esp;韩正卿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车厢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esp;&esp;“既如此,便都挑明了说吧。”韩正卿缓了一缓,神色平静地开口道,“我家中丢了一封书信,可在你手上?”
&esp;&esp;“在。”卢先生倒也干脆,坦然承认,“不过此事与我无关,若我死了,那封信自会落到大帅手上。”
&esp;&esp;韩正卿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沉稳,可韩俊明的眼睛睁得溜圆,脱口而出,“九爷的信?”
&esp;&esp;话一出口,他瞬间想起,“是你来看二哥那天?潜入我大哥的书房??”
&esp;&esp;韩俊明上下打量他,下人绝不可能放外人上楼,难不成这老头真的会飞檐走壁?
&esp;&esp;卢先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运气罢了,如此重要的书信搁在一楼客房,是你的命数。”
&esp;&esp;“老四??”
&esp;&esp;韩俊明恨得牙根痒,这混球到底还要捅出多大的篓子!韩正卿倒像是放心了一般,点点头,没再追问书信的下落。
&esp;&esp;“既如此,我还有几件事要问。”
&esp;&esp;“不必了,陈年旧事,人已作古,全告诉你也没什么。”
&esp;&esp;卢先生长叹一声,那神情仿佛一下子回到过去,倒生出些老友叙旧的感觉来。
&esp;&esp;卢先生最擅用药,无论人还是牲畜。当年那马也不是突然发疯,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esp;&esp;大太太赌韩正卿会去救人,就算败了,他当年羽翼未丰,根基不稳,家产还是会落在大太太名下。
&esp;&esp;事后,他们连同传递消息和药品的车夫一并杀了,毁尸灭迹。
&esp;&esp;韩正卿没死,老爷全无大碍,大太太将计就计,以消灾为名让庙里的和尚解签,一句血债血偿,让老爷对见血一事无比忌讳,进而安排了毒酒,企图让樱娘七窍流血而亡。
&esp;&esp;这些事韩正卿都知道,唯独不知道的是,樱娘死的当晚,他的小院里并不太平。
&esp;&esp;“你母亲得了消息,趁夜摸到了小院。”卢先生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在那个娼妓毒发之前,就将她掐死了。”
&esp;&esp;韩正卿的目光有一瞬的颤抖,手掌下意识攥了拳头,拇指往复捋弄着食指第一节。
&esp;&esp;“放屁!不可能!”
&esp;&esp;韩俊明几乎是跳起来骂道,全然没有世家子弟该有的涵养与风度,“老匹夫信口雌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押到警局!”
&esp;&esp;卢先生有恃无恐,沉沉地嗤笑一声,“你大可以去告,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