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般人想得不对。”虞度秋来到他身边,俯下身,轻碰他的酒杯,“原来裴哥自认是一般人?我以为你属于大人物呢,太谦虚了。”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裴鸣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笑了两声,饮尽了杯中酒。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剔透璀璨,精美绝伦,珠宝拚接得严丝合缝,似乎容不下多余的机关。
虞度秋收回视线,脚步不停,继续绕场而行。
方才吃瘪的王斌看不惯他这副嚣张气焰,在他经过时故意拿腔拿调地嘲讽:“虞总,大家都是担心你才好言劝你,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外公有个学生,当年就是因为研发脑机接口而丧命的,现在你刚启动项目,就出了这么多事,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你还是少趟浑水,回美国做你的大少爷吧,以免步了后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话音未落,他对面有道身影猛地衝上前来,王斌吓了一跳:“你干嘛!”
纪凛及时拦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推回原位,低声安抚:“柏朝,别衝动。”
柏朝死死盯着对面:“嘴巴放干净点。”
在旁观戏的陆瑾瑜喝了口酒,啧啧摇头:“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给我得了。”
王斌不敢明目张胆骂虞度秋,但骂个保镖是毫无顾忌的,当即冷笑道:“虞总,把你们家狗拴好,主人在说话,他乱吠什么。”
虞度秋绕场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施施然坐下:“您说的对,这狗啊,就得有当狗的自觉,不能趁着狮子没开口的时候,乱吠几声,就把自己当王了,您说是不是,王总?”
纪凛佯装咳嗽,及时捂住了笑声。
虞度秋这张嘴对自己人出击是让人生气,对外出击,那叫一个解气。
餐厅内不少人都听懂了这番话的隐喻,想笑不敢笑,也不敢提醒没听明白的王斌。他还以为自己扳回一城,洋洋得意地说着:“对,虞总说得真不错。”
“过奖。”虞度秋笑眯眯地应付了他,侧过身,低声对纪凛汇报了查探结果:“裴鸣的戒指应该没问题,在座其他人的戒指太小了,达不到一厘米宽度,我顺便看了圈保镖,没有戴戒指的。”
纪凛点头:“我也没指望这么快查到凶器,不过看起来裴鸣今天没打算搞事,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诶,你怎么一口没喝?”
虞度秋举杯转了一圈回来,酒杯居然还是满的。
“这酒两人一瓶,我俩面前正好一瓶,我怕有毒。”虞度秋云淡风轻道。
“……”纪凛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某人刚才亲自为他倒了小半杯,他已经喝了两口,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怎么的,脑子一时有些迟钝,“你……就不怕我中毒……?”
虞度秋的浅瞳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那我们不就有证据审讯裴鸣了?”
“………………”
……去他妈的交心朋友,这是毒刑朋友啊。
虞度秋没在意他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甚至愉悦地叉了一块离得较远的水果色拉,浅尝之后口出狂言:“这色拉还没我做得好吃,是不是,柏朝?”
柏朝刚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又变得极为复杂,不知经历了多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含糊的“是”。
纪凛忽然觉得,自己喝的那杯可能有毒的酒也没那么糟糕。
陆瑾瑜悲悯地看了墙边的小保镖一眼,怜惜道:“他真的好爱你,你别欺负他了,告诉他真相吧,我看着都心疼。”
虞度秋回过头,笑得没心没肺:“不急,我想看看,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夜晚九点,酒阑人散。
裴家兄弟在酒店门口亲自送客,虞度秋等人出去时,恰好看见裴鸣与杜书彦站在一起,又在貌合神离地说着客套话。
“他们也不嫌累,明明互相看不顺眼,嗝——”吃了三个炸鸡腿两个汉堡的娄保国满嘴垃圾食品的油腻味。
陆瑾瑜挥了挥面前浑浊的空气,礼貌地笑道:“我先走了,度秋,改天再约。”
娄保国和周毅立马看向另位同事脸色,可惜,什么情绪也没看出来。
虞度秋挥手送别了陆瑾瑜,对纪凛道:“没想到今晚居然平安无事,难道我们真的冤枉人了?”
纪凛眯着眼睛看不远处的裴鸣:“也可能是他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故意什么都不做。”
虞度秋摸着下巴:“可惜,还以为是场鸿门宴,能获得新线索呢。”
“没出事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着,还期待着有新的受害人出现啊?”
“就觉得浪费了这身行头。”虞度秋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然后挥了挥手腕,宝石戒指与手表同时晃着璀璨的光,“武器都准备好了,居然不上钩,白费了我一番心思,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周,你们先去开车,我和纪队还有问题要问裴鸣。”
大概是在一起混久了,纪凛立刻猜到他的意思:“你觉得他会实话实说?”
虞度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