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举杯与他轻碰:“好,我非常期待。”
这一幕恰好被他们对面的一位宾客看见,也凑热闹地举起酒杯,乐呵呵道:“虞总!我敬你一杯,久仰大名,我听说过好多关于你的事。”
虞度秋朝对方笑了笑。
然后放下了酒杯。
“哦,是吗,可我对您一无所知,您还是敬别人吧。”
餐桌不大,他的声音也没压着,此话一出,餐厅内所有人都听见了,热络的氛围顷刻间降到了冰点。
席间的客人非富即贵,大多认得虞度秋,但素闻他脾气古怪,不易接近,今天看见他这副离经叛道的形象,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本以为王总这一举动能开路破冰,自己也好跟着敬酒,巴结巴结这位身价百亿的年轻总裁,没想到差点栽进冰窟窿里,不禁暗道一声好险好险,幸亏不是自己先上。
王斌好歹也是平义市有头有脸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放低姿态主动向一个和自己差了一辈的毛头小子敬酒,自认为已经给够面子,没想到虞度秋丝毫不讲人情世故,当众让他下不来台,登时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坐他旁边的杜书彦连忙打圆场,举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碰了下:“王总,度秋刚回国几个月,不认识您很正常,不是针对您,别介意。来,我跟您喝一杯,感谢您对我们新企划的讚助……”
王斌重重冷哼一声,勉强顺着他的台阶下了:“杜总稳重谦虚又能干,把钱投给你我放心,不像有些商人,净搞些故弄玄虚的产品,美名其曰高科技,实际都是忽悠人的玩意儿,谁投谁亏钱,傻子才投!”
虞度秋压根没理他的指桑骂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衝纪凛一笑:“还好斐华不在这儿,否则我要被他骂死。”
纪凛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牛逼,别人想敬酒都敬不着,虞度秋居然主动敬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还挺爽,好像这人把他当交心朋友了。
既然如此,纪凛便悄悄凑过去,好心教育这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少爷朋友:“你这样太得罪人了,象征性地喝一小口也行啊,他就是想巴结你,又没什么恶意,干嘛让人难堪。”
虞度秋斜睨过来:“你不知道?”
“啊?”
“他去年涉嫌迷奸自己公司的女员工,被起诉后引导舆论说是女方勾引他。强奸本就难以取证,女员工在舆论压力和威逼利诱下最终撤诉和解,不仅没了工作,还落了一身骂名,他倒是依旧混得风生水起。”虞度秋眯起眼,盯着对面推杯换盏的二人,“今晚这么一看……杜书彦怕是帮了不少忙呢,操纵舆论可是他的强项。”
纪凛没料到对面竟是这么个人渣,正义感陡然爆发:“草,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刚才把我的酒也给你,你两杯一起泼他猪脸上去!”
虞度秋比了个讚:“纪队真性情,和穆浩一样,我就爱跟你们这种热血笨蛋交朋友。”
“过奖……你特么说谁笨蛋呢?”纪凛替天行道骂了他两句,解了气,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虞度秋游哉哉地:“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让人把参展名单上的客人统统查了遍,以为其中会有王后,可惜,一无所获,倒是听了一堆恶心事儿。”
纪凛:“能被你这么轻易查到的话,他也就不是王后了。”
“说得也是,不过我依然认为,这么方便下手的场合,王后不会缺席,或许……可以查查这些人手上的戒指。”
“怎么查?让他们摘下来给你一一检阅?”
这时,坐在餐桌主位上的裴鸣举起酒杯,目光穿过众人的欢声笑语,遥遥一敬:“度秋,哥敬你一杯,项目一定要给我留个投资位啊。”
听这爽朗的声音,似乎不介意下午的事了,而且隐约有为他宣传的意思。虞度秋对裴鸣的态度比对王斌稍稍客气些,好歹回应了他的敬酒:“嗯,裴哥难得开金口,我怎么可能拒绝。”
有人惊讶:“谑,都要开发布会了?进展比想象中快好多,看来离量产不远了啊。”
其余人跟着裴鸣附和:“是啊是啊,虞总真是年轻有为,智勇兼备,这项目这么危险,也只有你敢研发了。”
裴卓仍在气头上,阴阳怪气地夸道:“可不是,这项目像被诅咒过似的,害死多少人了?我听说,你公司最近有个保安也出事了?太可怕了,你务必当心啊,度秋。”
这听说是听谁说的,不言而喻。
多数客人并不知晓黄汉翔遇害一事,纷纷暂停吃喝,竖起耳朵听八卦。
虞度秋好整以暇地起身,一手插兜,一手举着酒杯,绕着长桌,闲庭信步般缓缓朝主位踱步而去,视线从众人摆在桌上的手指处划过,边走边回应:“现在你们觉得危险,是因为我还没成功,等我成功了,有的人又会说,魔咒之说不过是迷信,有人伤亡也是意外,这项目根本没风险,谁研发都能成功,自己只是没抓住机遇罢了。”
“…………”
气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