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啼笑皆非,看着他表演完了敬酒的全套流程,最后扶他起身,拍去他膝盖上的灰尘:“本来挺难过的,被你一闹,心情好多了。”
虞度秋喝了自己的那杯酒:“本来就是高兴的日子,苦着脸干什么?我要是能娶到我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
柏朝无话可说,幸好纪凛不在这儿,否则免不了一番唾骂。
两位长辈虽然暂时被逗笑了,但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抹着泪痛斥刚被判死刑的裴先勇,看样子得骂上祖宗十八代,一时半会儿骂不完。
虞度秋担心柏朝也触景伤情,拉着他暂时退到一边去,恰好撞上了赶过来的穆浩和纪凛。
两个人并排走来,纪凛脸色微红,看样子是被逼无奈答应约饭了,上来就冲背后主谋发火:“虞度秋,你——”
虞度秋哥俩好地勾上他的肩:“纪队,走,陪我去转转。”
“转个屁,这里是墓园,又不是公园。”
“别这么暴躁啊,穆浩刚还夸你了呢。”
纪凛一愣,音量立刻降低了,支支吾吾地:“他……夸我什么了?”
“嗯?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
“哦,那我也不告诉你。”
“喂!你是不是欠揍——”
虞度秋笑着躲开拳打脚踢,带着他们七拐八弯,看似没有目的,却在一处新立的墓碑前停下了。
纪凛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脚步瞬间刹住,拳头也慢慢放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给他买的墓?”
照片中是一张男人的正面肖像,粗眉深目,鹰钩鼻突出,嘴角勾起一个十分细微的弧度,看起来似笑非笑。
照片之下的名字,是他曾经的本名:杨争金。
“前阵子苓雅找到我,说杜书彦想给他买个墓,她不会操办,裴卓又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她只好找我帮忙,正巧,我也有这个意向。”虞度秋指了指旁边的墓碑,“那儿是他父亲的墓,我把他们安葬在了一块儿。”
纪凛扭头一看,旁边果然是杨永健的墓碑。
穆浩问:“可是费铮不是已经坠海了吗?里边埋了什么?”
虞度秋耸肩:“他的戒指,一些遗物,还有你们在他的公寓找到的那幅未完成的画,我给他烧了。他把那幅画里的羔羊当做我,相当于我给他陪葬,他总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