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市处的一座酒楼,尽管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可是酒楼内却是冷冷清清,没有几个客人,不过从掌柜到伙计,好像对此都视而不见,脸上没有一点忧色。而仔细看时,那寥寥几个客人,粗看上去衣饰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去,识货的自然看得出他们衣服所用的布料都是出自水云绣庄,俱是市面上有价无市的上好锦缎。清幽雅静的小间内,诸葛玄虽是一脸的淡然,不过心里却远不如面上那般平静,这处酒楼是司马家的产业,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司马攸也很少会找人来这里谈事情。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盏,诸葛玄看向了被推开的门,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攸,在以前两人是不错的朋友,可人总是会变,他们现在都是各自家族的家主,过去的交情便也烟消云散,有利则合,无利则散,或许哪一天成为敌人也说不定。“你找我有何事?”也不等司马攸开口,诸葛玄已是问道,他知道司马攸找他一定是为了卫家的事情,他或许能骗过李昂,但绝骗不了这个少年时便已认识的老相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司马攸大方地坐了下来,看着还是跟他打马虎眼的诸葛玄笑道。“你向来不喜卫家。又怎会将自己地宝贝女儿嫁过去,现在更是让咱们地征西将军跟他们结了怨,除非我是傻子。我才会看不出这其中有鬼。”“既然你已经知道,那还找我做什么,是来跟我宣战吗?”看着一脸戏谑的司马攸,诸葛玄虽仍是不动声色,可是话语里却带上了几分刺人的味道。“宣战。”司马攸笑了起来,接着摇了摇头。“我们司马家虽然和卫家有来往,不过那点蝇头小利我还未放在眼里,我来找你无非是想跟你说,我也瞧卫家地人有些不顺眼。”诸葛玄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司马攸的意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利益足够,朋友明天就可以成为敌人。很显然司马家认为卫家已经不再值得作为家族的朋友。诸葛玄没有犹豫,他只是眉头稍稍一皱,便已做出了决断,“你想要多少?”很直接了当。诸葛玄把司马攸归为了这件事情上的盟友。酒楼外的街道上,一驾马车忽地停在了门口。李存孝从马上跳下,走到了车厢旁,低声道,“义父,我们到了。”车帘子被掀开了,李昂从车内走了下来,他没有穿平素一贯地黑服,而是如同街上的大多行人一样,穿了一袭蓝衫布衣,看上去和那些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看到有客上门,酒楼里司马家的伙计并没有上前招呼,而那店堂里,寥寥几名的酒客看着踏进店门的李昂和李存孝,眼里露出了几分戒备之色,不经意间,更是溢出了几分杀气。见那坐着的几名酒客俱是盯着自己,李昂却是一笑,这些人不错,算得上高手,看起来诸葛家地钱也不是白扔的,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找麻烦的,在那几名酒客的瞩目下,他径自走到了帐房前,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铁令摆在了柜台上,朝那有些诧异地掌柜道,“拿去给你家老爷,他看了自然知道。”说完却是转身走向了大堂正中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掌柜地看着柜台上那枚黝黑的铁令,一时间也摸不清李昂的来路,拉过一旁的伙计,让他好生招待李昂以后,便小跑着上了楼。掌柜离开以后,李昂却是悠然喝起了伙计奉上的茶,倒是没有在意那几名酒客,只是李存孝却看不过这几人盯着自己的义父,眼中寒光一凛,便瞪了回去,让那几名诸葛家的高手一阵心惊,那个坐着喝茶的蓝衣人他们看不出深浅,可是他身旁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个极厉害的高手,不过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长安城里何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各大世家那些厉害的人物他们都有所耳闻,但没有一个能与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得上号的,一时间几人沉默了下去,只是心中更加防备了起来。“坐下,喝茶。”李昂看了眼怒目而视的李存孝,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义子,脾气太直,人也过于忠厚了些。“是。”李存孝坐了下来,安静地陪李昂喝起了茶,却是让那几名诸葛家的高手不由面面相觑,这个年轻人实在可怕,身上的气就收,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他们中没一人是他的敲门声忽地在门外想起,静室里,正在谈事情的司马攸和诸葛玄都是眉头皱了一下,“进来吧!”只是一瞬,司马攸便已平复了过来,他知道能让自己的人来这里找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推门而进,掌柜把李昂给他的那枚铁令交给了司马攸,“老爷,外面来了个穿蓝衣的人,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您自然知道他。”掌柜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是将李昂的意思告诉了司马攸。“他怎么也来了?”看着那枚铁令,诸葛玄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着司马攸的目光里隐隐有些质问的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看着手上拿枚征西将军的铁令,司马攸对于诸葛玄有些责难的话颇为不满,不过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迟疑了一下,司马攸就将铁令还给了掌柜,“带他来见我。”“是。”掌柜接过铁令,便退出了静室。司马攸和诸葛玄互相看着,接着一起苦笑了起来,算来算去,他们还是小看了李昂,这个年不过三十的征西将军实在是过于厉害了些。“看起来回去以后,要好好整顿整顿了。”诸葛玄打破了沉闷,他掩人耳目来到这里,一路上极是隐秘,想不到还是被李昂给知道了,可以说他家里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