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繁忙,也只好日日发呆想家,不知如何是好了罢?”
裴天启猛地抬起头来,紫烟被吓了一跳,结巴着解释:“将……将军……”
裴天启盯着眼前小丫头,从未发现陪伴身边多年的沉稳女婢何时变得这般灵动,确认道:“你是说……”
“夫人可喜欢将军了,将军也喜欢夫人罢?”
刘安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小时候的困苦,少年时的快乐时光,还有与裴天启的初次相遇。
他梦到那晚裴天启迷蒙渴望的眼神,下一刻转变成厌恶的目光。
他看到他穿着大红喜服,牵着另一头娇俏新娘,迈入辉煌殿堂。
他梦到他追着他,只剩下越来越远的背影,直至消散,都未曾回看他一眼。
他知道这是梦,却依旧会难受与惆怅。
正落寞间,脚边突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名三四岁模样的男孩正跌跌撞撞伸开双臂要他抱。
他的心一下子疼起来。
依稀记得,那时候被遗弃也是这般年纪。
他抱起那个孩子,轻声安慰。
那小孩哭的满脸都是泪,清脆童音喊得确是娘亲。
刘安不知他在喊谁,替他擦干眼泪,又听到他喊了声:“娘亲”,才知晓他喊得是自己。
刘安抱紧他,瞧他眉宇间依稀已有了些裴天启的影子,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刚开口,只听门外一声“将军夫人到——”,那孩子倏忽就不见了。
刘安瞧着空了的怀抱,坐下来,满脸惆怅。
又觉得肚腹硬硬地鼓出一块,这才安下心来。
四周都是黑暗,他双手搭在腹上,轻轻抚动,仿若时光就会这般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一声“刘安”,昏昏欲睡中立马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瞧见四周依然是黑的,以为还在梦中,伸手突地酒触到了一个人,才知并不是在梦里,而是已入夜,而屋内未点灯。
他摸索着动了动,身边那人很快惊醒过来,伸手反抓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你醒了。”
刘安想问问他的情况,喉咙却干涩地吐不出一个字。
门外紫烟听到动静,倒了水给刘安润喉。
喝了水,刘安才说:“将军……可有恙?”
还不等裴天启回答,紫烟在一边闷闷偷笑,道:“夫人自个儿睡了几日,醒来头一件事倒是惦记的将军。”
刘安被打趣地脸红红,却依旧不忘问明情况。
裴天启只说自己无碍,让他好生休养。
刘安瞧他心事重重,便想起刘雅的事,也不知此刻她与杨睿身在何处,便想起身跪下,“还请将军放过小雅,刘安即刻就离开。”
裴天启不悦道:“我已放了刘、杨二人,此后再无纠缠。”
刘安未想他会这般轻易就答应,也不知之中发生了多少事,但一忖到那梦境,心中依然绞痛。
见他郁郁,裴天启叹了口气说:“我与刘雅之事已告一段落,不过既与刘府结亲,也没有反悔的道理。你既已过门,往后便还是将军夫人。”
刘安睁大了眼,不知他话如此陌生,,只听裴天启又说:“若你不愿,也该等你腹中孩儿落地,再做打算。”
刘安不信那荒诞梦境真成了现实,裴天启也不甚懂,只说自己生母也是男子,不必担忧云云。
吴姜每日过来请平安脉,开了滋补安胎的药,纵是刘安仍觉别扭,身子确是一天天坚朗起来。
裴天启未将刘安是男子的事说与吴姜,一来不想再生事端,二来也不想刘安再卷入其中。
那日刺客的事,林偈奉命去查,查到了些线索,那黑衣人正是当日谪仙楼遇上的异族青年。
“名唤阿泰尔的西凉乌兹国商人,年前与萧赫于九槐相识。不过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乌兹国阿达坎特王朝的三皇子。”
“萧公子该是不知他真实身份,属下也是……无意探知。”
裴天启问:“是否与拜火教那帮人有关联?”
林偈摇头:“暂未查明。”
表面上太平安定的大梁,私底下暗潮汹涌,且这些暗线都绕在他裴天启身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谋之。
裴天启不怕卷入阴谋中心,但刘安现下怀有身孕,他实不想再将他牵扯进来。
便下令说:“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
林偈明白他的意思,却少见地有了迟疑,裴天启问他发生了何事,他也只支支吾吾说:“阿泰尔此人极为古怪,主上还是小心为妙。”
见林偈不愿坦白,裴天启也不为难,说:“我心意已决,你下去准备准备。”
林偈领命。
不想次日,罪魁祸首不请自来。
阿泰尔笑意盈盈、单枪匹马步入正厅,杨逸见拦不住他,只能向裴天启请罪。阿泰尔说:“不怪你家管事,我有当朝四王爷的御赐令牌,他想拦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