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都没想到表演能那么合格。接下来的片段,栗邹雯的台词很多,但非常稳,甚至咬字格外的清楚,和前面被淘汰完全听不清楚的咬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栗邹雯认为要女性检察官台词一定要清亮而清楚,所以特意练的。清亮没练出成效,但清楚是很清楚。祝路神态举止又刻薄又贱,这有点夸张了,剧本里的2号陪审员也没到贱的程度。可是……祝路、沙惟、栗邹雯、王立方等人不但表演及格,还能演出角色个性了?!简直是——“两周时间,黄白游得付出多么庞大的精力啊。”熊波戴喃喃自语,他是导演,深刻知道要调教演员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不是说随便演演就行了吗?熊波戴身体后仰,节目组都没想过栗邹雯四人组能复活啊。片段继续演绎。“我觉得啊,这个富二代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明也有问题……”要是以前是王立方,演绎一个成功人士,那还不得晒晒表,或撩撩头发。现在王立方的表达是说话做事都按证据按资料,不徐不疾的拿起案件资料,确保自己的话语没错。因为王立方认为如果他能成为富一代,一定非常缜密严谨的,什么都以事实为主,不感情用事。这就是黄白游这两周传授的方法,哈根法,以自身经历和三观构造角色。演员们的演绎下,剧中线索也在对话里出现。楼下的老人听到了楼上富二代高喊“我要杀死你”,以及有人倒地发扑通声,赶紧跑到门口,瞧见富二代慌张地从楼梯跑下来。与此同时,对面乘坐绿皮火车的女性,恰巧目睹凶案过程。一人看见了富二代行凶,一人听见了富二代行凶,看起来是一桩证据确凿的案件。“一列六节车厢的城铁至少要六秒的时间通过一个节点,在前面整整四秒的时间,列车是在老人的窗户前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的,而在这段时间里,老人其实什么都听不见。”栗邹雯说道。她饰演的1号陪审员发现了证据,并未有嘚瑟,反倒是身体前倾,有更加大的讨论欲望。就像1号前面所说,陪审员的工作不是认定嫌疑人有罪来找一个更加有罪的人,才能判嫌疑人无罪。而是一旦证据有疑问,那么就不能判有罪,至于谁是凶手那是警察的工作。“他听见了。”黄白游饰演的出租车司机一意孤行。“您现在还这么肯定?”栗邹雯问。片段戛然而止。十分钟拍摄的片段,没了。观众们看着“黑”下去的大屏幕,先是愣住,没看够啊,富二代到底有没有罪,线索还有什么问题,都是勾子。直到三四秒之后,观众才“哗啦啦”地鼓掌。“这故事真挺好的。”“本场最佳。”“白帝在里面演的出租车司机真讨人厌一直杠。”“讨人厌才代表演员演得好。”“我对大嘴、面瘫、瞎子和栗邹雯有改观了,我居然觉得他们演得还行。”……四名演员在舞台中央端端正正的站着,四人里最紧张的当属祝路,身体绷紧又僵硬,简直像一根木棍。三位导师外加熊波的惊讶一点也不比观众少。要知道节目已拍摄两场目,栗邹雯和祝路跟过导师常姝迪和邓刚册,而沙惟与王立方跟了邓刚册和陆南遇。选手什么水平,导师们能不知道吗?肯定知道,是教也教不会的等级。“太令我惊讶了。”常姝迪第一个开口,“你们今天的表演很成功,甚至可以说是及格的演员,如果前两轮比赛能有这个表演,肯定不会被淘汰。”“所以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在故意保留实力吗?”常姝迪故意这样问。“肯定不是保留实力,之前的我肯定也全力以赴。”大嘴沙惟马上说道,“主要是黄老师用了一种很神奇的方法,我从来没想过戏还可以这样演。”“是的就感觉,黄老师的教学就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栗邹雯点头。“哦?”常姝迪看着黄白游。这样一说,肯定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转向黄白游,什么神奇的方法?“我尝试使用焦菊隐教授的[心象]技巧。”黄白游说道,“有点长,我尝试长话短说——”“心象技巧是:先要让角色生活于你,然后你才能生活于角色。演员在创作中首先应该在心中产生人物的形象,比如我告诉沙惟,如果把做冤狱一年半载被放出来,你的反应是什么?”“沙惟说了一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冤枉了。我又问那么不管你怎么说,别人都把你当成罪犯呢?”黄白游说道:“于是就有了拍摄时的表演。”“没错没错,我就想表达,什么狗屁法律,都冤枉我,还讲什么法律。本来我对法律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这种过家家的法庭模拟。”大嘴沙惟马上接话。一来一去,观众们明白了,难怪刚才在1号陪审员说要好好聊聊时,五号陪审官的表情不屑一顾。了解角色,哪怕不是自己的戏,对于旁边的话语也有反应,这比木头成精要好太多。
“这就是焦教授心象技巧的根本,用自身创造角色的[心象],后一步是按照角色的行为逻辑生活于剧中规定情境之中。”黄白游说道:“不过后一段因为时间有些来不及,所以尚未完成,沙惟他们的表演还是与剧组的角色设定有点偏离。”心象技巧的前半段和哈根法类似,因为焦教授就是学习了欧洲戏剧技巧,然后融合华夏传统美学,创造的技巧。“原来我们学的是心象说?”沙惟嘀咕。复活的选手才听说过这名字。不过栗邹雯记住了刚才黄白游说的后半段,原来他们的表演只完成了一半。陆南遇对焦教授的名字有些模糊,所以目光看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