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名门正派的象征,天道的亮相,却不会让在场的诸位正道之士脸色变得有多好看。尤其那些和白家五老年纪相若的中年人,大都经过当年的风波,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多少了解一二。大致的情形才一说完,就有忐忑的声音在外围道:“这里这里莫非早就有天道的人混进来了?”“你们白家人里,是不是就有内鬼啊!”还有人高声对着不知身份的天道中人喊道:“你们的目标要是暮剑阁,就不要牵连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就算是替天行道,也不能错杀无辜不是!”唐行简的神情格外沉重,他扭过头,更加谨慎的打量着那八名支系弟子。如果林虎是天道的喽罗,那把毒药交给他的人,毫无疑问也是他的同伙。更糟的是,唐门还是此次贺喜的各方势力之中,唯一曾被天道真正掌控在手中的一个。果然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往事,怒道:“唐门以前不就是天道的傀儡么!说,这次是不是又是你们使得阴谋诡计!”“都冷静些!”白天武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总算把场面重又镇住,只是唐门这次的重礼来的实在太巧,就算是白家人,也免不了投去狐疑的目光,白天武也不得不问道“唐兄弟,白某冒昧问一句,这次与暮剑阁结好之行,是贵派那位长老的主意?这贺礼的单子,又是哪位做的定夺?”唐行简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才沉声道:“对不住,这是我唐门的私密,恕晚辈不能直言。但若是我们唐家出的问题,我们唐家就必定会给你们个交代。天道之名兹事体大,晚辈不可直接为同门扣上嫌疑。”厅内顿时再度嘈杂起来,唐行简这明显的回护姿态,自然惹得有性命之虞的众人一片不满。南宫星悄悄走到白天武身边,小声提醒了一下纸张上字迹的描摹可能。他最近的行动本就颇引人注目,立刻便有人道:“说起来,南宫家当年不也是一样!这个姓南宫的小子,谁知道安着什么心!”对手不怕将天道的讯息漏出,恐怕本就存着这之后的打算,让白家既不敢完全信任唐门,也不敢完全信任他这来路不明的姓南宫的小子。南宫星微微一笑,还没开口,身边白天武却已道:“诸位不必担心,南宫兄弟是小女故交好友,更是赎魂玉手华沐贞的亲友晚辈,绝不会是天道中人。”赎魂玉手华沐贞一直是当年天道延揽的对象,只是生性淡泊不愿参与,结果为此多次险些丧命,不得不在颇为重要的场合下与其宣告决裂,誓死不会有所牵扯。华沐贞不知所踪后,还有不少人怀疑是天道残党暗下杀手,害死了这位医道如神的江湖绝色。南宫星唯恐陷入另一波麻烦之中,连忙拱手道:“我与华姨许久未见,她最不喜被人打扰,连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所在,只知道她好端端尚在人间,过得不错。想要找她的话,问我也是白费功夫。”这时白若兰从外面走了进来,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众人,径直走到南宫星身边,拽着他道:“走,出来一下,我表姑有话跟你说。”跟着小声咕哝了一句“他们都盯着你看做什么?你惹到谁了?”看周围那帮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道他们必定在想,白家的兰姑娘一直待字闺中不曾许人,原来是早有华沐贞的后辈摸走了头签。不过这误会南宫星乐见其成,看白天武的神情也不似打算澄清,对他而言总不是坏事,当下心中一喜,笑道:“有兰姑娘护着,我能惹到谁。对了,你表姑找我做什么?”白若兰上下打量他一眼,生硬道:“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这世上有些人天生不是说谎的材料,南宫星微微一笑,也不戳穿,心里一边做着几种猜测,一边将内息调匀,随着迈开的步子运转全身。大门外的空地靠近下山道路的地方,白嫂正叉腰等着。白若兰带他走到半途,便站定道:“你去吧,表姑说只和你谈。”南宫星心下了然,大步向着白嫂走去。果然如他所料,两人相距数尺之时,白嫂面色突然一沉,双掌一扬,左前右后护在胸前猱身而上,她身材虽胖,这一动却疾如脱兔,眨眼间就到了面前,呼的一掌击出,直拍前心。这一掌刚猛至极,掌力未到罡风已激荡而来,分明是大摔碑手之类的路子,南宫星不愿硬接,脚下一错身形侧转,借力平平移开两步。
白嫂一声低喝,掌势在半空一折,仍是拍向他胸腹之间。看她足下激起尘泥情形,这掌力着实浑厚惊人,南宫星微微皱眉,足尖一点向后跃开。白嫂冷哼一声,右掌猛然击出,左臂一甩,人竟向前疾窜了两尺有余。南宫星人未着地,似乎不得不出手招架。他却偏偏仍未出手,那掌力已触及衣衫之时,他猛然深吸口气,胸肋之处瞬间凹陷下去,勉勉强强避过了已老掌势。白嫂双眼一瞪,大步踏上,短粗十指带着开碑裂石般的雄浑掌力连环进击,招式大开大合,浑不似女人该学的功夫。南宫星不敢怠慢,抖擞精神左踏右挪,转眼已倒退数丈,脚下画出一个半圆,看似步履踉跄颇为狼狈,却始终能在最后关头堪堪避过。三十招外,白嫂双掌一圈,低喝道:“你不肯接招,老娘就和你斗到半夜!看谁耗得过谁!”单靠轻功身法,南宫星有信心就算打到半夜也不会让她打中半招,但对方并非起了杀心,出手也都在最后关头留着转圜余地,目的如何一望便知,他只好歉然一笑,突的向后纵出丈余,抬手道:“前辈不过想知道晚辈武功来历,何必大费周章,直接问上一句不就是了。”“耳听为虚,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