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回应越来越弱,风中残烛般的心音,无法阻止的走向衰竭。其余人都知道应该再问不出什么,起身走了出去,到隔壁检查福伯的尸体,只剩下白若兰还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垂死的春红。南宫星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告诉我,我一定尽力替你完成。”春红怔怔看着冰冷的屋顶,想了一阵,才喃喃道:“那那就劳烦公子,替我去一趟富贵楼,那里那里有我这小半年存下的赎身钱,如今只怕是用不着了。你拿着银子,帮我去找一个叫赵敬的秀才,他赶考去了好久,算算时候,也快回来了他家里还有个老娘,瞎着一只眼,就住在西赵村东头的老柳树边上,我自小在那儿玩,她老娘老是骂我是个疯丫头我被卖了,她还说不会不要我当他们家的媳妇,就是得要收收心。”南宫星看她目光越发涣散,忍不住柔声道:“春红姑娘,长话短说,好么?”春红愣了一愣,道:“对我快死了呢。公子,你带着银子替我去看看,敬哥要是高中,光宗耀祖了,这些银子就算是我给你的报酬,你替我告诉他,有有江南的大富翁看上了春红,给她赎了身,把她买走了。叫他别再找我,娶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的过日子吧。一个婊子,不值得他惦记。是我见异思迁,不肯跟他一起受穷了”她说得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这次血色并不鲜红,而是深的发黑,裹挟着几块污秽“要是要是他落榜了,你你就还照刚才那么说,但但得把银子给他九成,告诉他这算是我心里愧疚,补给他的。让他拿去做来年赶考的盘缠吧。给他说他连个功名都考不上,这辈子都别来找我。剩下一成算是给公子的报酬。如此便多谢了。”“你还有别的心愿么?”真气已探不到半点回音,南宫星缓缓拿开贴在他背心的手掌,柔声问道。春红凄然一笑,气若游丝道:“我我还有好多心愿我想想嫁给敬哥,想想给他生好多娃娃想把娃娃养大,想看着他们娶媳妇嫁人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死”两行清泪顺着污腻腻的眼角滑落,一道血痕缓缓从鼻翼下淌出,这写满了零落的丰美身躯,终究还是在南宫星的怀中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他把春红的尸身缓缓放下,捡起披盖在她身上的外衣套上,抽过旁边被褥上的单子,将她仔细裹好,这才站起,带着歉意道:“兰姑娘,真是抱歉,我把你给我的新衣服弄脏了。”白若兰摇了摇头,道:“不打紧,我回头给你换一件。”“这尸身”“我会叫人好好安葬。”白若兰打断道“富贵楼的银子若是要不来,问问大概是多少,我来出。那个赵敬,我也会叫人去找。”南宫星凝视着她面上显而易见的伤悲之情,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代她多谢你了。”“那赵敬要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我就狠狠地给他十七八个耳光!”白若兰口中说道,心底再也克制不住,忙抬手擦了擦眼,转身扭开“走吧,咱们去看看福伯。”南宫星大步走到她身后,低声道:“兰姑娘,我很庆幸。”“嗯?什么?”他低下头,鼻端几乎能嗅到白若兰清新的发香“我很庆幸,你没有只当她是个下贱的婊子。”“说什么蠢话。”白若兰别别扭扭的回了一句,忙不迭走出门去。兴许,她并没意识到,自己与那些问完话就起身离开的人有何不同。不过,南宫星已了解,并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