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聚居的狼群,定居下来。
去年才定居,意味着这头alpha也还没有确定的配偶。布莱克狼群巡视边界做气味记号时,纳索留下的味道很可能被那饥渴的狗东西捕捉到了,这个野心勃勃且不惮于冒险的家伙立刻不安分起来,明目张胆地要勾引别家的oga。
此前两个狼群没有发生过冲突,甚至有一回还偶遇并临时合作捕猎了一头膘肥体壮的雄性驯鹿,但只要是个alpha就咽不下被隔壁老王偷窥锁孔的气。
布莱克拱起肩膀。
“呜——”
德高望重的老雌狼发出低鸣。
布莱克喷了口气,移动着爪子,摇摇头,想用夜间的湿冷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温饱无以思淫欲。现在,狩猎才是最重要的。
他毕竟是狼群的领袖。
不知道是这码事扰乱了头狼的心绪,还是运气不佳,游荡了整夜也没遇上有价值的猎物,唯一撞上的是只野兔,不仅不够十一只狼塞牙缝的,还在狼群发现前闻风而逃,只在屁股后面留下一串摇晃的枯枝。
狼群无精打采地回到巢穴时,北边又传来了公狼示爱的嗥叫。
纳索的眼珠转了一圈,在头狼的注视中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趴下了。
布莱克这次没有忍耐,直接站起来嚎了回去,嗥叫尖锐、激昂、悠长得出奇,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那边也毫不迟疑地顶了回来,很快发展成两个狼群的对骂。你说我没那个养o的能力就识相退让小心不孕不育子孙满堂,我说你勾搭别狼老婆臭不要脸以后下的狼崽都长鸡不长蛋长蛋不长鸡。
鬼哭狼嚎形容的就是这个,只要听不懂说的都是什么就别有一番野趣。在山谷之间回荡的此起彼伏的嗥声,凄厉宛转,上干云霄,所有不明真相的食草动物都绷紧了皮。
不知过去多久,两边头狼默契地同时收声,各自的狼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搁这叫也不会凭空把对方叫死,没有必要空耗体力。
下一次出门打猎的时候,布莱克领着狼群特意往北边走,既是要检查边界,也要加强领地标记。
纳索在队伍中部探头探脑,布莱克用前爪刨了刨雪,低头嗅闻。
北方狼群没有越境的迹象。
寒冬难捱,两个alpha谁也不想让彼此之间的争偶上升成狼群的战争。
黑狼抬起后腿,加强了原先的气味标记。然后他的余光瞥到了纳索,瞬间起身。
纳索啪地被布莱克把头摁进了雪里,刚撒了一两滴的尿瞬间就憋了回去。
布莱克冲他的耳朵吼了一阵,大概就是不允许他再留下气味的意思。纳索口爪并用地推他,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明白了。
次日凌晨,正是狼群酣睡的时候,纳索悄悄绕过挤在一起取暖的同伴,溜出了营地。
纳索是只身段柔软能屈能伸的狼,面对比自己强的同类会毫不反抗地卧倒缩耳露肚皮,也绝不会挑战那些大型猎物,但他并不是一只胆小的狼。也许大部分oga在幼年期就被同胞手足磋磨得没了心气,一辈子不敢冒险,可纳索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胆小的狼不会在未满两岁的严冬毅然离群,也不会在路过陌生狼群的领地时跑进去偷人家的藏食。
纳索要去会会北边的那个alpha。
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代,他要挑出更强大的alpha来做配偶。
这段时日里,纳索已经摸清了布莱克狼群的领地。
刚好是荒野与树林的过渡地带,从南向北地势渐高、树木渐密,一条小溪蜿蜿蜒蜒地自高处流下,在西侧分叉成两径。
纳索就正沿着其中一径行走。
没有下雪,但空气仍沉甸甸的,尚未擦白的黑夜压得人喘不上气来。没有踩实的积雪没至膝盖,年轻公狼时不时低头嗅闻,又抬头望向山野。
临近边界了。
他闻到了陌生狼群的气味,虽然不是第一次闻到,但此时身边没有同伴,纳索略微紧张起来,时不时环顾四周。alpha的信息素很新鲜,就好像不久前还在这里徘徊。
“呜——”
纳索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有些含糊,仿佛某种暧昧的暗示。
不远处立刻晃出两个小小的亮点。
北方狼群的alpha大概这几天都在附近流连,寻找艳遇的机会。这不是出格的行为,有些alpha甚至会在繁殖季节离开狼群,走得很远去寻求独行的oga。
纳索坐下来,拍打着尾巴。他不急着和那个alpha碰面。
北方alpha走近了。他是一头烟灰色的雄狼,和纳索有些像,但体色更深。他和布莱克一样是大骨架,光亮的毛皮表现出身体健康,不过体重对于其体格似乎偏轻,并且伤疤累累,可能是之前流浪生活留下的印记。
alpha在十米开外就停下脚步,转动耳朵,扬鼻嗅闻,频频观察四周,提防随时会杀过来的情敌。纳索抬爪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