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堡般在他的身下层层倒塌。
他的黄金瞳发出刺眼的光,吐出的蛇信声凄厉而尖锐:“如果不是你一直要将他庇佑在身边,我也不会逼他那么紧!”
长吟刺向蛇身,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凌汶清发出一声尖啸,蛇尾砸向白涯,被他用手背轻轻挡住。
凌汶清歇斯底里:“我不过是想把他留在身边,我有什么错!”
白涯面不改色,又是一道冲击刺向凌汶清,被他堪堪躲过,只在蛇尾上留下一条伤口。
“你不过是早一点遇到他,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白涯轻点眉心,将庞大的灵力凝于长吟一点,朝着蛇的七寸直击。这一击用了他七成功力,白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玉白的鳞片宛若河边蒲苇般簌簌得化作碎片。
巨大的白蛇沿着山河百里滚落而下,撼动了整个巨大的地脉。这一刻,数以十万计的山峰,皆姗姗而动———仿佛恸哭。
白涯垂着眼,拨开倒塌的枝叶,将剑尖对准了奄奄一息的蛇的颈间。
凌汶清无力维持蛇形,变成半人半蛇的形态,躺到在地。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丝毫不见曾经温婉如皎月的痕迹。
“哈哈……”
“你现在杀了我又如何……他已经不在了……”
他的瞳孔无法聚焦,散发着看向天空:“心心…好宝宝,我来和你团聚了……”
白涯对这句话感到十分不适,就这么一瞬的走神,他的手腕一阵刺痛。
蛇竟还有最后的力气,在他身上狠咬一口。
随后化作一条小蛇钻进了土穴。
白涯皱眉,立即要追,手腕的疼痛飞快蔓延至上臂。
不得已,他只得停下来查看伤口,两个黑漆漆的洞口蔓延出青绿的毒液,看着十分瘆人。
他顿了片刻,却想:匪心会有多疼呢。
回想一下蛇的伤势,脊椎全断,几乎一半的鳞片被他砸碎。
应该是永远无法出现在匪心面前了。
阳光照进静室,留下舒适的气息。
匪心缓慢地睁开双眼。
身上很温暖,柔软的被褥轻轻地包裹住身体,他深吸一口气,安详地伸了个懒腰。
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耳朵瞬间红到脖子根,大脑也快要冒烟,匪心瞪大双眼咬住了嘴唇。
他和师……师尊…
想到这,他慌张地看了一圈房间,丝毫没有看见白涯的痕迹。
匪心的心跳似乎停了一秒,掀开被子就往门外跑。落地的瞬间却感到浑身无力,被门栏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顾不上疼,四肢并用地爬了两步,眼眶一酸,瞬间就红了。
师尊一定是不要他了。
像他这样淫荡又低贱的魅兽,本来就不该待在师尊的身边。
没有他,师尊是圣洁的仙君,是遥不可及的水中月,永远不会因为他受到外界的指责。
这样也好。
手深深地扣进土里,两滴泪划过匪心的脸庞,在地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怎么摔了?”
他被人抱起来。
匪心愣愣地看向来人,任凭他将自己拉起,俯下身去拍自己膝盖上的土。
白涯脱了外袍,身上有灶台的味道。他看着匪心的脸,无奈叹气。
“多大的人了,怎么摔倒了还哭。”
匪心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白涯,突然从眼眶里汹涌地流出两行眼泪。他将整个头都埋在白涯的肩膀上,忍不住放声痛哭。
白涯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将匪心搂进怀里。
“乖,不哭了。”
他说,“都过去了。”
匪心哭了大约一刻钟,白涯一直安静地陪伴他。
直到他的身体平息下来,白涯擦了擦他的脸,柔声道:“先吃饭吧。”
静室侧边有个小厨房,看着十分简朴。匪心在餐桌边上坐下时鼻子还一抽一抽,手里被塞了双筷子。
上好的牛肉切成薄片精致地摆盘,青菜用清蒜炒了,浇上热油。中间一大盘的香辣虾,一道白切鸡,一道玉兰黄瓜虾仁,一道凉菜,周围家常豆腐,都是他爱吃的。
匪心看着一大桌子菜,还有江南特产的栗子糕和几道甜食,抬头问白涯:“师尊昨晚是去买栗子糕了吗?”
白涯应了声:“嗯。”
匪心低下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白涯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师尊又丢下你去吃好吃的了,故意不带上你。”
匪心脸一红:”才不是!”
白涯哈哈一笑,心里却又泛起一阵酸软。
他明白。
匪心心里的担忧,害怕,他全部都明白。
但也正是明白,他才对自己感到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