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枯燥又艰难的军训过去,临近解散时分,队伍里都微微有些躁动。
教官也不拘着他们了,直接让他们去场边拿自己的随身物品。
严子轶到树荫下放水杯的地方,把唐念安忘在这儿的水杯一起拿了走。
这时,余光注意到边上两个坐着休息的女生。
有一位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坐在路边台阶上,脸色不太好。
另一位陪在她身边,撕开一个包装凑到她嘴边:“先吃点巧克力吧,一会儿解散我陪你去医务室开点葡萄糖。”
低血糖的那个女生声音有些没力气:“巧克力都化了……”
“哎没办法,天太热啦!我在小卖部买来的时候就是软踏踏的了……你就当吃巧克力酱了嘛。”
严子轶偏头望过去了一眼,若有所思。
整队最后带到食堂前的路上解了散,到处都是乌央乌央的人。
梁昕放慢了两步,等了下后排的严子轶。
帽子哥下午那一出太帅了,他没忍住冲动喊了声加油,现下哪还觉得人家什么高冷不高冷的,邀请人一块儿去吃饭。
严子轶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搭话,心思也不在这里,只应道:“抱歉,我要去趟医务室。”
啊,应该的应该的,能理解能理解,只是……
梁昕疑惑:“可能他已经趁着解散前人少吃过饭回宿舍了?”
不会的。
严子轶想,有人还在闹脾气,就等人去哄呢。
不过他倒是跟梁昕一起走进食堂,去了一趟角落的小卖部。
医务室和食堂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一片草坪。
严子轶去接人的时候,就看见这会儿的医务室比下午那会儿热闹多了,好多人围在校医边上,又是要创可贴又是要藿香正气水的,里面几道病床也拉上了帘子。
大概是为了不妨碍别人,唐念安这会儿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抱着膝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脚踝上的绷带。
看上去憋憋屈屈的,小可怜。
严子轶走到他身边,单膝蹲下在他面前,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脚踝:“还疼吗?”
唐念安吓了一小跳,看清人后嘴就撅起来了,手指却立刻紧紧勾住他手腕上的运动腕环,不说话。
人声喧嚣,严子轶竟然很淡地笑了下,抬手捏着他头上的迷彩帽帽檐向下一压。
“走吧,先去吃饭。”
一天下来,也不说食堂饭菜好吃不好吃,反正是真的饿了。
唐念安把餐盘里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严子轶去端了两碗汤回来,他就又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看上去特别正常,但就一点。
一句话都不讲。
严子轶好笑地撑着下巴看他,两指在他额前一弹:“不理我了?”
唐念安看了他两秒,偏过头抱着汤碗咕噜咕噜地喝。
“行吧。”严子轶慢悠悠道,“一个小时。”
不可能。
唐念安把汤碗放在餐盘上,冲着严子轶抬了抬小下巴,很坚定地想。
他今天一晚上都不会和严子轶说话的!
不理人归不理人,黏人倒还是很黏人。
送了餐盘,严子轶随便找了个打饭窗口,问:“阿姨好,请问有保鲜膜吗?”
这会儿大家都吃的七七八八了,食堂阿姨都闲下来了,看见个小帅哥来心情也好,笑眯眯地回应:“要保鲜膜啊?有的哎!阿姨给你拿哈!”
严子轶在窗口等了一小会儿,阿姨就又回来了,直接递给他一小卷:“这没剩多少了,你要就都给你拿去用吧。”
“谢谢阿姨。”严子轶道。
唐念安不知道他要保鲜膜干什么用,却也跟在他后面向着阿姨笑了下:“谢谢阿姨~”
“啊哟~”阿姨心花怒放,直笑,“不谢不谢不谢。”
黄昏晚霞弥天。
高中生果然是精力旺盛,训了这么半天下来,竟然还有成群结伴在基地里到处撒欢的身影,闹闹腾腾,欢声笑语。
怕是连虫鸟都不敢与之喧鸣。
唐念安也放缓了脚步,望着天边绚烂的余晖,眸中盛满了盈盈霞海。
结果严子轶感觉到他慢下来的步调,皱着眉回头望他:“脚又疼了?”
唐念安:……可恶。
这没半点情趣的木头!
严子轶不知道他怎么好像心情更差了,带着他又回到了医务室。
这会儿医务室终于没那么多人了,校医正在柜子里拿药,边上站着两个女生。
严子轶看了眼,正是方才低血糖的那位。
“老师好。”严子轶道,“我来拿些药膏和绷带。”
校医回头看了他一眼:“喔是你们啊,自己在桌上拿吧,再带两根碘伏棒,伤口尽量别沾水。”
唐念安在医务室待了一个下午,对什么东西摆在哪儿都有点数了,拿了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