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耀祖垂下放在眼角的手拎起地上的水瓶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了回去,水太凉了,肠胃难受。
“那小斑马在上面讲什么呢?”皇耀祖偏头问隔壁桌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女同学。
“讲我们学长啊,”关艳彤接过他递回来的小镜子,边拿纸巾擦拭上面的指印边说:“怎么,你被热醒啦?”
“嗯。空调怎么关了?”他现在才发现教室墙上的两台挂壁式空调都闭着嘴不往外吐凉气了。
“呃呃刚才广播说什么快十一月份了别冷坏了我们~就把电关了。”关艳彤说起这个来语调都变了,“然后我们就问学校是不是穷啦,刚好那小斑马讲题讲到了秦始皇嬴政就思维发散地说起校友会校庆捐款的事。”
前桌男生听到这也回过头来插上一嘴,“你都不知道有多爽文啊!”
“你快说给他听。”关艳彤两眼发亮,对他的说法极其认同。
“就是说这三禾公司不是咱这片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嘛,它现在的总裁以前也是一中的学生,过几天不是校庆吗,按惯例那些知名校友会被校方请回来撑面,然后前两天学校就派人去他公司想从人大总裁口袋里讨点米子花花。”
关艳彤接着他的话头兴奋地说,“再然后大爽文剧情来了!帅气多金的总裁微微勾起他冷冽的唇角,将西装裤里修长笔直的双腿任意地搭在办公桌上,语气平淡地吩咐贴身秘书,‘你知道怎么做的。’就这样,盛装出行的几位婆妈领导被一位秘书打发了去,没捞着一分钱!!!”
皇耀祖听着她对秦政那过分的夸耀,眼角一抽,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他公司摄像头了,这么细节的都知道?”
关艳彤摆摆手,“嗐,霸总不都这样吗,模板
模板。”
你要是知道你家霸总屁眼还能当削笔筒拿去搅钢笔的话或许会对他再多上一分崇拜吧。
皇耀祖刚醒来那会儿还在想是不是人被自己搞死了,现在变成鬼来索他的命。他那天说叫服务员上来是吓秦政的,因为他发现这么说秦政的屁眼会变得更紧,更有趣。
至于不叫人他会不会死这件事,老实说,他忘了。
前两年高考改革,文理不分科,皇天赐说文科是女人的兜底裤,有本事的男人得是全理,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萧执礼让他复读这一年物理转历史,重头来过。
“你要是变女人了尽管跟我说,我去海外给你安条大的。”萧执礼如是说到。
小舅,我疼得要流产了。皇耀祖仍在用手心捂他那平坦的没有任何储粮的腹部。
枯燥的历史课后是更为枯燥的地理课,他们这层楼的复读班都是三门主科加历史或物理在本班上,其余的小科要走班。地理就是小科之一,皇耀祖已经懒得浪费他宝贵的气力去隔壁班上下一节课。
提着公文包的政治老师已经大跨步上到讲台准备上课,皇耀祖的同桌抱着地理书问:“地理课不去?”
“不了,你自己去吧。”
“你个不学政治的,留在这干嘛?”
皇耀祖没有回应,直接趴台准备睡下一轮。
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见他没反应只当睡着了,那人又轻轻拍了拍他。
“哎呀,有完没完,我留在这拉屎行了吧!”皇耀祖还趴在桌上,只是烦躁地将头换了个方向,“呃,怎么是你。”
他拧起的眉松了开来,拍他肩的人是舍友义卓辞不是他同桌。
皇耀祖见人似乎被自己不耐烦的态度唬住了,声音放柔了些,“怎么了?”
“我想坐你旁边。”义卓辞怀里还捧着两本政治书,礼貌地发问,“可以吗?”
“哦。”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想坐这不稀奇。
台上老师在上课,台下义卓辞小心翼翼地撕着包装袋——他夹在书里的毛毛虫奶油包。皇耀祖脸埋在臂弯里,露出只半眯的眼睛来看他的动作。
好香好浓郁的奶味……他就等着这位脾气性格俱佳的好舍友问上自己一句“要不要吃”。
义卓辞刚把撕开的包装纸往后一折,就将奶油包伸到他的面前,“吃点。”
皇耀祖指尖刚要触上面包,就被义卓辞避了开来,“用嘴咬,手脏。”
嗯?他的脑袋放空一瞬,想着对方是觉得口水杀菌么。
“欸,你知不知道这得胃病的人嘴都特臭啊。”皇耀祖心情很好地跟他开玩笑。
谁料义卓辞面色不变,身体猛地拉近二人的距离,一只大手更是突如其来地抚上对方敏感的侧腰。
“吓……”皇耀祖被他摸到了痒痒肉,直接吓得挺直了腰板,整个后背贴上了暖融的墙体。
义卓辞的鼻尖离他嘴的位置极为靠近,以至于皇耀祖还能闻到对方头顶淡淡的洗发乳香气。
像是单纯的检验,义卓辞把手从他腰上收回,端正了坐姿,“不臭。”
妈的废话,老子又没得胃病。
“是兄弟就直接咬。”他又将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