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是21世纪初的申城,法制建设已经比较健全。何况,这样的案件社会高度重视,不可能叫办案警察任意妄为。之后申城检察院派出多人组成的调查组,调阅审讯视频,没有发现该案干警有刑讯逼供行为。
按说这种连杀四人的案件,应该判决罪犯死刑,但是因为该案案情重大,存有相当的疑点。比如,四名被害人身上,都没有能够找到属于张广超的体/液、血迹等物质,且只找到了勒死死者李某某的凶器,前三起案件的凶器缺失等。于是,办案法官顶着巨大的压力,最终判决张广超强奸杀人罪成立,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但是,这种恶性案件判决死缓,也是为了进一步调查取证,完善信息,案犯多半还是要执行死刑的。
我国社会主义社会没有特赦一说,那么张广超为什么能够不死呢?因为他之后有了一个极为重大的立功表现。
判决之后,因是重案犯,张广超被分配到边疆一所监狱。
正赶上某一段敏感时期,那家监狱被某些境外势力渗透,与监狱中的一些重贩里应外合,妄图暴力抗法,集体越狱。
张广超是要枪毙的重犯,且他时常喊冤,自然成了某些人眼中可以争取的对象。
张广超得知这些消息之后,立即假装答应,在不惊动妄图越狱的罪犯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的通知了狱警,配合监狱挫败了这一起重大阴谋。
因此张广超以重大立功表现,改判为无期徒刑,后来又经过几次减刑,今年马上就要出狱了。
在判决刚执行的两三年间,张广超还曾经与家人多次提出上诉或行政复议,申城高检均维持了原判。没想到,事隔多年之后,在即将刑满释放的时候,张广超居然再次提出了翻案。
王忠慢条斯理道:“提出上诉或者申诉,这是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利,随着我国法治建设的逐步完善,执法越来越人性化,这类申诉在某段时间内,可能会越来越多,但也会逐步消亡。
以前这类案件多半会发回重审,但是随着一些事隔多年,当时刑警都已经调离原单位,甚至离退休的案子越来越多,各地都倾向于由专人来负责,以免出现,运动员自己当裁判,而营私舞弊的情况。怎么样,这个案子你们谁有信心做一下复核?”
李深迟疑了一下道:“王局,我们这组刚接了一个证人保护的专项工作,所需人员较多,一时可能腾不出手,再来处理行政复核的案子。”
听话听音,焦旸道:“那就我来吧。”
王局放下杯子,看了看他,伸出手去,意味深长的轻轻拍了拍卷宗,“焦旸,我知道在这一块上,你有经验。不过这个案子,你可一定要慎重处理啊!”
焦旸点头道:“王局,你放心。每个案子,都关系到人民的切身利益,尤其是这种行政复议的案子,多半包含一个甚至几个家庭全家的血泪,不用您说,我也会严肃对待的!”
翻案(2)
焦旸拿着卷宗回到办公室, 叫来侯希勇等人,准备开个碰头会。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侯希勇一看见这个案子, 就叫苦不迭, “头,这个案子给那两名队长都轮过一遍来了, 人家都找各种理由推了。隔壁老李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我就知道,你又得顶雷!”
焦旸一边走到饮水机前接水,随口问道:“这个案子怎么了?”
“这个案子是没什么。”
侯希勇伸手戳着后槽牙道:“可你知道,当年是谁主办的吗?”
焦旸道:“这我还没来得及细查。”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侯希勇神秘兮兮的凑近去说:“你没看过咱们局里几位老大的经历吗?这是咱们一把手柯局,当年在崇明做刑侦支队长的时候办的案子!”
“原来是这样。”
焦旸想起刚才李深从办公室出来时, 看着自己那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谁办的案子都一样, 我们只要找到真相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呀。可你现在实际上就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了。”
侯希勇唉声叹气道:“柯局和周局同岁, 看岁数, 柯局还有好几年才退休呢。而且, 人家这级别退不退都很难说,说不定一个猛子就高升到中/央了。
你说这案子没问题,应该维持原判吧, 人家说你趋炎附势,罔顾事实, 讨好一把手领导。你要真把这案子撤回去重申, 那就麻烦更大了。领导能不对你有看法?就算大领导真是高风亮节, 或者不好意思为难你。那下边的小领导, 说不定也要看风头给你小鞋穿!”
“你哪来这么多想法?”
焦旸沉下脸道:“咱们办案,只管查真相,事实如何就是如何。其他的,不在我考虑之内。你说再多,我接了的案子,也不可能给王局退回去。不过,如果你们怕跟着我调查这个案子吃挂落,趁早调回去或者另谋高就。”
“焦队,你别理他。”
余晓光忙道:“就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