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
了。
确实是他的错,他不应该逼她的。
褚映玉仍是摇头,将自己整个身子往他怀里挤,似是在他身上寻求安全感。
帷幔内的光线近乎于无,黑暗让她能轻易地将白日里无法诉诸于口的话说出来,她颤抖地说:“陆玄愔,我会努力的,我也喜欢你……”
陆玄愔反应过来时,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有这般可怜又可爱的人,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令他魂牵梦萦,明明胆子很小,却又害怕辜负别人强加给她的情谊,逼着自己一定要去回应,不然就会不安、无助又慌乱。
她并不欠任何人。
可她却怕他得不到回应会伤心难过。
真是……
陆玄愔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卑鄙之人,卑鄙得利用她性子里的缺陷,逼着她回应自己。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吻着她颤抖的眼皮,吻着她柔软的唇……
“映玉……”
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姑娘能让他这般喜爱了。
中秋节的第二天,褚映玉一觉睡到将近午时。
醒来时,她人还有些懵懂,全身酸疼得厉害,等她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色退去后,那些大胆的、放纵的情绪,再次收敛,缩回乌龟壳里。
寄春伺候她洗漱更衣时,瞄到她衣襟下的痕迹,又开始愤愤不平。
王爷实在太过分了,又开始咬人……
褚映玉虽然不自在,不过仍是问了句:“王爷呢?”
“在书房呢。”寄春说道,“小姐您有事要找王爷吗?”
褚映玉面无表情,“没有!”
身子实在不舒服,褚映玉并不想动,软绵绵地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那棵杏树,一颗心渐渐地变得安宁。
她突然笑了下。
寄春端着药茶过来,问道:“小姐,您今儿l的心情好像很好呢。”
褚映玉闻到那药茶的味道,脸就皱起来,但不能不喝。
她慢吞吞地喝,一边问:“我心情好?哪里看出来的?”
寄春指着她的嘴角,“因为您今天一直在笑啊。”她很是高兴地说,“小姐,您最近看起来越来越放松,笑容也变多了,奴婢很高兴。”
褚映玉安静地喝完药茶,将茶杯放下,对坐在旁边分着绣线的寄春道:“嗯,确实有些高兴的事。”她的眉眼柔和,蕴着笑意,“寄春,以后咱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寄春歪着脑袋,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个,嘴里笑道:“那是自然,咱们都会好好的。”
傍晚,陆玄愔踏着夕阳的余辉走进正院,看到坐在窗边等他的人。
他的眸色变得十分温和,走到窗边。
“映玉。”
褚映玉趴在那里,朝他笑道:“王爷,忙完啦?”
陆玄愔看到她眉间的笑意,心情大好,站在窗边,伸手将屋子里的她直接抱了出来。
“王爷!”她吓了一跳,然后又笑了。
这个意外让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都呆住了。
王爷这是做什么?
雍王殿下可不管那些人怎么想,他就是想抱抱她,将她从屋子里抱出来,和她在庭院中相拥,一起看夕阳落山。
过了中秋后不久,褚映玉听说姚大将军要回京了。
姚大将军成亲多年,与夫人隻育有一女,如今唯一的女儿l要出阁,他这作父亲的自然要回来亲自送女儿l出嫁。
圣人也体谅他,知道姚大将军爱妻爱女如命,早在姚大将军递折子回京时,就批准他回京之事。
其实圣人也有些心虚的,他知道姚大将军从不欲将女儿l嫁入皇家,却仍是钦点姚姑娘为九皇子妃,多少有些对不住忠心耿耿的姚大将军。
自从得知姚大将军要回京,褚映玉心情就很振奋。
她让人去打听姚大将军到京的时间,准备去姚府拜访,同时问陆玄愔:“王爷,我若是去见姚叔叔,应该不会对您有影响罢?”
如果只是和姚大将军的家眷往来,倒也没什么,毕竟女眷之间往来,从来都不会影响到男人的事。
但若是当朝的王妃和姚大将军之间有往来,那就不一样了。
自中秋那晚后,褚映玉对这辈子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逃过前世的死亡之劫,好好地活着,找出前世杀死自己的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她现在被人如此珍视地爱着,也有喜欢的人,实在不愿意重蹈覆辙,二十而亡。
陆玄愔道:“不会。”
他伸手轻抚她的发,她刚洗漱完,准备就寝,她的乌发如丝绸般披散在身后,光滑润泽,格外的美好。
褚映玉顿时安心了,就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对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