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柠橙来深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有固定喜欢的菜品。
【窑鸡、烤沙井耗……潮汕牛肉火锅。】
林寻舟在心底一一记下来。
“我很抱歉。”万俟略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声音嘶哑,他退后了半步,对着林寻舟和晏柠橙的方位九十度鞠深躬,“很抱歉对你造成的困扰,以后绝对不会了。”
晏柠橙从林寻舟身后歪头探出脑袋,虚扫过万俟略苍白无血色的脸。
万俟略被背后的十字架笼着,她怔愣,忽然怎么都想不起所谓的当年了。
这位“师弟”在晏柠橙的记忆里绝算不上清晰,林寻舟是很懂她的,开始出头的确是因为尊重,哪怕万俟略不是老师的儿子,是陌生人,她也义无反顾的会站出来为他讲话。
后来是因为经历相似,都失去了至亲,前路开始出现分岔,下意识地拉对方一把。
那阵子晏柠橙才因为奶奶的离世放弃水墨画转向了油画,惯性地在路过时写字指导茫然对着空画布发呆的万俟略二三。
就算早知今日尴尬离谱场景,晏柠橙也还是会选择对万俟略搭把手。
那是她当初能做的最好的决定,不需后悔。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告辞。”她启唇,淡淡道。
君子绝交,不加恶语。
林寻舟帮她把气阀口罩罩好,牵她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万俟略再鞠深躬,久不抬头。
晏柠橙神态自若的逛完了剩下没阅览的画,万俟略的油画诚然极佳,不负盛名,观赏价值很高。
“怎么,他画的好?”林寻舟在出门后垂眸,漫不经心地发问。
晏柠橙颔首,“是挺好的,毕竟是你老婆认真指导过的人呀。”
林寻舟刮她的鼻子,“那还是我的桃桃厉害,先带你去吃饭?”
“嗯嗯。”晏柠橙应声。
港城是右边驾驶,不同于内地的左边驾驶,所以出行基本靠司机。
他们俩等到了司机开……小货车来?
晏柠橙错愕地看着司机熟稔的打开货舱,林寻舟扔下句,“等我。”
接着跨上货舱,顺着搭板倒出辆纯黑色的……重机车?
林寻舟开副驾的门,拿出件外套抖开,倚着车慵懒道,“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桃桃坐我重机车的后座呢?”
晏柠橙挑眉,大步跨下台阶,在还剩下两阶的时候直接蹦下去,扑倒林寻舟张开的怀抱里。
她被稳稳的接住,抱着颠了颠。
“看不出,林总平时玩得这么野?”晏柠橙窝在他怀抱里咬耳揶揄着。
“嗯。”林寻舟接下,戏谑回去,“我私底下可是什么都来的,还有很多桃桃不知道的事情。”
晏柠橙眉眼弯弯,“比如呢?”
林寻舟压低了声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答,“比如说我想试试野外。”
“……”
野还是他比较野的。
晏柠橙颤着眼睫,喃喃道,“也、也行吧。”
因为是林寻舟,所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的选址,其实什么都好,跟他在一起,晏柠橙能接受一切。
“乖死了。”林寻舟揉着她左边发髻的丸子头,“来吧头发拆了,好戴头盔。”
准备相当齐全,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
晏柠橙才弄懂刚才三丽鸥展会里林寻舟为什么驻足在机车头盔的摊位前,为自己和她都挑了只。
“你原来准备的是什么样子的呀?”晏柠橙低眸,看着正在往自己腰上系遮挡外套的林寻舟。
林寻舟没回话,他揪着外套的袖子系成个大大的蝴蝶结,接着转身从副驾翻出只粉白相间的头盔。
“啊。”晏柠橙惊呼,“这个也好可爱哦。”
“那是戴新买的,还是原来的?”林寻舟用手指顺着她微卷的长发问。
展厅里热,他的袖扣解了,袖子挽到了手臂中央,晏柠橙顺势吻上有力的小臂,“唔,戴原来的吧,安全性应该更有保障?”
反正林寻舟给她准备的,一定都是情侣款。
被仔细的罩好头盔,晏柠橙突然用头撞了撞林寻舟的头盔,隔着护面镜四目相对,她偏偏头,“喵呜?”
“嗯,布偶桃乖乖。”林寻舟揉不到他的脑袋,只能摸了把没有半分赘肉的纤腰。
晏柠橙一米七,奈何重机车座驾位高,她如果想骑上去的话有些费力,需要靠踏杆勉强跨上。
林寻舟直接抱她起来坐到后座,才自己上车。
晏柠橙双手环抱着林寻舟劲窄的腰身,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林寻舟体贴入微,等她适应后才缓慢的假期速度来。
油门轰鸣,风声耳畔呼啸。
正到下坡路,重机车俯冲下去,风鼓起腿上披盖的外套,犹如黑色的风帆,林寻舟的宽肩窄腰被风勾勒出来。
高楼林立间有矮楼,建筑物遮光的频率不一样,脸颊忽明忽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