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狠话,却拿他没有办法。动一动,她咬唇央求。他不回应,偏坏心地拍她pi股。一把年纪还跟小孩一样。她忘记自己有没有把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只知睁开眼时,事情全都变了。梦只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正抱着睡觉的她看书。现实中的她们对话完全不同。“心情不好?”小钟问。如果他很好,不会这样徒增麻烦地抱着她。大钟点头。小钟抬起手,试图在他的半边脸上扯出笑意,“被说了什么,这么不开心?”他的语声低弱,“问我什么时候换工作,还有催婚、催生,大人标准的三件套。”“换工作?人民教师,他们还不满意?体面、稳定、离家近,放在别人家已经是大孝子了。”“我有个发小,同个大学同年毕业,明年都能升正处了。”小钟瑟瑟发抖。即便她这两年受敬亭的熏陶,也算知道三十岁干到正处并不容易,能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深深感到自己掺和不进他关于人生选择的话题。她摸不准他的想法,自然不知怎样安慰,尬聊道:“果然人不能跟人比。”“我知道的。”他淡然道,看样子只是被缠人的唠叨烦到。小钟反观迷茫的自己,不禁有些感慨,“真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在,我都不知自己要干什么。”想要和他结婚的念头又一度占据脑海。“做什么都好。只有先去做了,才更清楚哪些是自己想要的。”大钟多少察觉到她对他的过分依恋,却没有认真纠正这种畸形的观念。反正她想将他当成世界的中心,对他不算是坏处。小钟顿感恶寒。原来亲人之间的互相吞噬,最初就萌生微不足道的私念?就算朝夕相对,亲密无间,她们也没法真正分担各自的痛苦。他的人生比起她来,几乎称得上一帆风顺,就算处在低谷也被恰到好处的地步,没有真正尝过山穷水尽的滋味。他对世事看得很淡,有他淡的底气,但是小钟没有。就算好言好语地劝着,他不懂得她心里难以和解的痛苦,还以为是她太过焦虑,年纪还小。隔膜的感觉像被孤身丢进深渊。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初恋会谈成现在这种模样。明明本该是青春美好的事,她却一天到晚担心这那,怕被人发现,怕意外怀孕,怕被他丢弃以后无处可去,怕人生彻底烂掉。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大钟揉着她的脑壳,“周末多做些喜欢的事吧,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勉强。我看到你的插花了,很有花鸟画的韵味。第一眼就被治愈了。”他说她勉强,应该看到了糟糕的作文,实在觉得惨不忍睹吧。太羞耻了,简直像光着pi股被揪住一样。小钟急匆匆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本来就不适合读书。”然而,她合该接受这份无条件的溺爱,似金丝雀被豢养吗?果然还是不甘心吧。大钟弯腰抱她,但她将他推开,焦躁不安地跳起来。“我不能一直这样摆烂下去。”“为什么不继续做擅长的事?正好之前的画在网上很受欢迎,往这个方向努力看看呢?”大钟叫住她,冷静地分析利害。“但这不代表我能画出能卖的作品。毕竟我是半路出家,还是学国画的,比不过那些画了十几二十年的科班大佬。网友肯定我,好像只是善意地鼓励一个爱画画的小姑娘,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不也自己画了十多年吗?你的十年不是十年?”“那不一样。”小钟急道。大钟又退一步,“只是当成爱好,也不再画?”“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她黯然垂头,“我觉得自己没有出路了。果然还是好好读书来得正经吧。”“是什么人、什么事让你不敢再提笔了?”大钟相当锐利地明知故问。憋屈已久的小钟当场炸毛,“你少自以为是。我不想画就是不想画,没有别的理由。”其实很想画,只是找借口逃避的心情占了上风。吼出相反的话时小钟才意识到。他耐着性子讨好媚笑,埋首吻她的指尖,黯淡的眼神却藏不住倦意,“为我再画一次吧。”还是一样的话。既然劝过没用,又何必一说再说?如果作画的意义是为别人,那她更不想提笔了。往昔被辜负或背叛的种种还历历在目。约定了陪伴的人最后都离她而去,她还一个人傻乎乎等在原地。小钟非但没领情,反而觉得他很烦,“别把我当傻子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不会为任何人画,别再说了。”大钟也不客气,转身将她圈进角落,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照你这么说,因为别人放弃自己想做的事,不是一样愚蠢?”她蓄了一股劲大声道:“我没有——”他提前察觉到小钟要吵架,用吻封了唇,不让她再说一句。气恼变成崩溃,她拼命反抗,扯住他的手臂,两个人纠缠着滚落到地上。她忍着痛从他身上爬起,抬头看见耀眼的灯光,忽然感到自己反抗他也毫无意义,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他会任由她欺负,但现实不会。“不说这个了。”大钟的不战而退并非谦让,更像是轻蔑于她,这反倒激发小钟恋战的心思。她当即抬手甩了他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很重,自己的手也失去知觉麻痛许久,她不敢想象大钟的感受。他的脑袋侧敲到地板,头发凌乱得飞散,发丝的反光处不细看就像白发,似比平日更柔软。小钟非但没有怜惜,反而从中感受到无法无天、暴戾的快意。掌控的感觉像吸毒一样让人上瘾。终于,终于她可以将身上背负的一切通通发泄出去。“所以呢?”大钟仍望着别处,冷冷问,“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另一只手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