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可没有诬陷丛帧,是那沉云之太狡猾了,还有你家将军定是骗了你。”郑仁不知道真假,决定就按以前的说法来,哪怕可能会惹恼面前这个据说是丛帧的人。
黑衣人佯怒,踹了郑仁几脚:“死到临头了,还在说谎。”
郑仁抱头躲避,口中直喊:“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外面放风的人听到动静,出声制止了他:“别打了,正事要紧。”
黑衣人停下来,拽着郑仁说:“你要想和我们将军合作,就赶紧改了口供,把我们将军摘出去,我们将军到时候也会救你一命,懂吗?”
郑仁想了想,觉得可以,能活着谁想死:“好,我改,只是将军什么时候救我出来?”
“总归不会让你死的,还会直接送你回京城,我们将军还要留着你和朝廷联系,你听着,我们将军对皇上的条件不满意,我们将军说”黑衣人趾高气扬,说了一大堆条件。
郑仁心中鄙夷,但知道自己目的是什么,也就顺着黑衣人的话说了下去,偶有不一致之处,黑衣人便拳打脚踢,郑仁只求饶,说他不敢做主。
沉云之在一墙之隔听着里面的对话,里面商议投诚的条件和要求越来越详尽,好像早就商议好了,诸多细节极真,她的脸色越听越冷,杀意暴虐。
玲珑和花芙立侍左右,主子的气势压得她们难受,也不敢稍加动作。
沉云之闭了闭眼,把杀意压了下去,打了个手势,玲珑前去让人赶紧撤出来,别演了。
放风的人立马催促黑衣人,黑衣人当即警告郑仁改口供,不然就让他死在这深牢里。
黑衣人离开后,郑仁重新缩回角落,本来这个局是为沉浩而设的,沉浩容易轻信,却没想到北越之主竟是沉云之,这位年轻的镇北侯藏得可真深啊,竟瞒过了所有人。
郑仁咳出了一口血,今晚的人是真是假,只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再次提审他了。
沉云之行走于空寂的庭院之中,月色溶溶,清风凉凉,她抬头立于中庭望月,许久理智重新回到她身上,整个人的气场也缓和了下来。
远处守着的花芙见状上前来问:“主子,如今证据确凿,我们需要将”
“等。”沉云之出声打断了花芙的话。
“事关重大,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
“可是,主子,再不做出处理,瞒而不说,如今军中议论纷纷,军心涣散,恐对主子大事不利。”花芙很是忧心。
“就说他们得重病需静养,高级将领可以透露一些,士兵的训练让他们帐下的副将暂代,还有再次严查探子,连军中都要查。”
沉云之知道她不能贸然行事,孔望京管着北越的军防,丛帧则一直是北越最强的军队—狼牙的统领,虽然证据充足,但一想到她处置了两位大将后,最得利就是朝廷,其次还会影响到她北伐的计划,沉云之的眼睛涌上了一股血色。
“那还用提审郑仁吗?”
“不用了,郑仁现在榨不出东西来,不要让他断了性命就行,待京城消息传来,他自有他的用处。”沉云之觉得她被一股阴谋笼罩着,这是她做了这么多任务的直觉。
稍不留意,她说不定就会从执棋人变成棋子,被利用,被欺骗,直到幕后之人的棋局完成,无力回天之际她方如梦初醒。
她在刚入局里办事时曾犯过数次这样的错误,任务失败后,她灵魂寄居的身体死亡后,她才知晓她到底如何陷入了何种死亡陷阱,所幸她是个善于自省的人,虽然性情恣意,但她还是收起了她的自傲,不再对这些小世界的人目下无尘,才渐渐成长起来,成为局里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无论事情真假,她都要做好准备,虽然她相信两位的人品,但人心终究难测,若这真是局,那这设局之人实在厉害,让她陷入了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虽然老将是军队的无价珍宝,但若真是积年恶毒,也只能狠心刮去了,哪怕会伤筋动骨,大不了她就推迟计划,重整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