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个鬼。他之前从来没自己洗过衣服,不知道拧到什么程度才算干了,想着反正夏天天气热,随便捏了两把就挂起来了。
“这样,才叫拧衣服。”
周楚澜拿过他手里的盆,把盆里剩余的水倒掉,然后挨个收下衣服,对叠起来,两手一紧,衣服上残留的水立刻都被挤了出来,还带着没漂干净的白色泡沫。
“你确定你洗干净了?”他斜起眼角,看着李卓曜。衣服上挤出来的水积在盆底,里面的洗衣粉浓度,恨不得可以再洗一次衣服。
“应该……吧。”
周楚澜长叹一声,端着盆又进了洗漱台,很快里面传来了水龙头放水跟洗衣服的声音。几分钟后他走出来,把盆递给李卓曜,盆里的衣服看着比刚才干净多了,拧干水分安安静静地放着。
“给。”
“谢谢。”李卓曜接过水盆,慢吞吞地往走廊外面走。一边晾衣服一边看着外面的星空,每一颗星星,或大或小,都亮的很清楚。草丛里传来了不知名小虫子的叫声。衬得周围的夜更加静谧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夜主动过来,跟着周楚澜和李卓曜一起吃早饭。
“你室友呢?”
“他……我跟他不太熟悉,也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就过来找学长了。”陈夜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没事。你刚来,过两天就熟悉了。”
上午写生的地方是在一处溪涧边,景色极美,潭中的水居然是神奇的蓝色,像蓝宝石一般。远看像是染料打翻在了那里,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潭水原有的颜色,清澈见底,水下的石块与细沙都清晰可见。
写生的人都在岸边的空地上,李卓曜要录像,所以径自走到了潭边,距离大部队有一段距离。这里的景色好,他拍了不少素材。此刻有些累了,倚在水边的树下站着,两小块枯木放在那有些挡脚,他便把木块踢开。
下一秒,一个绿色带花纹的动物的头探了出来,吐着信子,是一条蛇,被木头的动静惊扰,飞快地直起身子,盘过来,照着李卓曜的脚踝咬了一口。
“有蛇!”李卓曜喊了一声,脚踝处立即一阵麻木的痛传过来,低头一看,有两个血孔,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这蛇好像有毒,没过几分钟,他开始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一只手拖住了自己,李卓曜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周楚澜。
周围没别人,只有周楚澜听着动静赶来了。
他画完画,远远看见李卓曜去了水边。水边潮湿,是蛇虫聚集的地方,他便走过来准备叫他,还没走到便听见惊呼声,立即奔了过来。李卓曜正靠着树歪歪倒倒地坐着,脚踝上还在流血。
“你被咬了?”他急忙赶过去。
李卓曜抬起眼皮,有点费力地点头。
“走,去医院。”
周楚澜掏出手机,很冷静地打了120,告知具体位置,然后快速解下自己的鞋带,紧紧绑在李卓曜的小腿上,近心端的位置。
“这蛇……好像有毒。我现在有点难受。”
李卓曜的额头开始冒细小的冷汗,呼吸声也开始变重。周楚澜四周看了一圈,捡起刚才他喝水的矿泉水瓶,还剩小半瓶,倒出来为他洗伤口。
“别太担心,应该不是那种剧毒蛇,这里很少有。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我们先到路边,等120过来。这一段路,120进不来,我们得走到路边去。”
“嗯。”
“你扶着我……先站起来。”周楚澜把手伸进他腋下,一用力,扶着他站起来,李卓曜身子一软,靠在树上。
然后周楚澜背对着李卓曜,蹲了下去,手掌张开放在腰两侧。
“我背你。”
李卓曜愣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上来。快。”他催促着。
“谢谢。”
李卓曜弯下身子,双手搂住周楚澜的脖子,慢慢趴在了他的背上,周楚澜两手勾着他的小腿,腰部一用力,就把他背了起来。
他背很宽阔,有一种充满血气的温暖,李卓曜把脸趴上去,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变重的喘,他身上的气味也传了过来,仔细一嗅,居然有一股带着生姜味道的微苦气息。
“你身上怎么有生姜的味道?沐浴露?”李卓曜小声问。其实他有点累,但是趴在周楚澜背上又很舒服,自己好像有点发热,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弥漫了上来。许是害怕蛇毒扩散加快,周楚澜背起自己的时候,走路的步伐也很稳,略慢,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印在了农村的土路上。
微微的摇晃令李卓曜有点想睡觉,但是他又想跟周楚澜说话。
“没有。之前帮家里干活,天天在生姜地里。”
“怪不得。”李卓曜把脸离得更近,一绺碎发扫着周楚澜的脖子后侧,痒酥酥的。
周楚澜心头一动,侧脸向后,低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声音低沉,也许是因为背着人走